第60章(第2/4页)

她的声音沙沙的,听上去像是哭哑了嗓子。

赵瑀不知心里什么滋味,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他都被传成什么样子了!”张妲叫起来,“整个温家都忙着辟谣,可根本没用!百姓间传谣,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机会,越辟谣传得越凶。风言风语的,姑母都不好意思出门,表哥承受的压力更大,同僚都不和他说话了!”

“瑀儿,你知不知道是谁散布的流言?”她目光变得咄咄逼人:“温表哥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是谁在害他?”

赵瑀不躲不闪,迎着她的目光慢慢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是害我相公的人。妲姐姐,如果你见到温钧竹,请你帮我转告他一句——我十分地、十分地讨厌他!”

张妲的脸色霎时涨得通红,转而变得铁青,半晌才咽了口气,抽咽了几声喃喃道:“你在要他的命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都是为什么?”

她捂着脸呜呜哭起来,赵瑀心里装着李诫的事,也没什么心情劝慰她,只在旁默立片刻,幽幽说道:“是他一直在逼我们,我相公身陷牢狱,生死未卜,皆拜他所赐,我说讨厌他还是客气的了。妲姐姐,我还要去大理寺,就不和你叙旧了。”

见她要走,张妲一把拉住她,急急道:“我并没责怪你的意思,我也觉得表哥弹劾李诫不太地道,但我们都是多年的好友,总不能搞得今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样好不好,你和我一起去见见表哥,咱们把话说开,解开他的心结好不好?”

赵瑀听了直皱眉头,推开她的胳膊,轻柔而坚决,“早在濠州的时候我就劝过他了,没用的,而且现在我没空见他,更没有心思解他的什么心结。妲姐姐,你心疼他,我也心疼我的相公……没有人比我相公更重要,就这样吧。”

马车绝尘而去,张妲在原地呆呆立了半晌,兀自喃喃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瑀妹妹竟要和表哥反目成仇?不行的,我不能袖手旁观。”

她一抹眼泪,跳上马背直奔京城。

大理寺门外,果不其然赵瑀再次被拦了下来。

她没有过多纠缠,只温言说道,“篮子是几样吃食,这是几件换洗衣服,您可以转交给李诫吗?”

衙役也是颇为无奈,“李太太,前日我就说了,他是重犯,不行。”

赵瑀想了想,鼓足勇气问道:“那可以告诉我李诫大概被关在哪里吗?”

衙役讶然失笑,“李太太,这个小人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说。”

赵瑀赧然笑了下,示意蔓儿拿荷包塞给他,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给您添麻烦了,这几两银子请您吃酒,多谢您应付我这半日。”

衙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几声收下银子,悄声说:“李太太也不必忧心,范寺丞私下有交代,那位在牢里吃不了什么苦。”

赵瑀又道了谢,和蔓儿走到略远处,却没有离去,仍旧在围墙外面徘徊。

时间长了,自然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衙役看了只是摇头。

一顶官轿落在门口,衙役认出是寺丞的轿子,忙驱步上前请安。

范文从轿里出来,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圆圆的脸,圆圆的身材,胖脸总是带着笑,看上去十分和气,说话时就像招揽生意的小商贩。

他一眼看见了立在墙角的赵瑀主仆,皱着眉头说:“你们几个当差愈发不仔细了,大理寺又不是菜市口,看见闲人晃荡也不知道往外赶赶。”

衙役低声解释了几句。

范文惊讶地睁大了眼,若有所思望着赵瑀,忽提脚走过来。

“李太太,”他抱拳道,“在下范文,和李诫算是故交,这案子不方便和您多说什么,不过他在牢里没有受苦,这点请放心。”

赵瑀忙向他抚膝一蹲,温声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