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风的预谋(第3/10页)

在那片草地里,我并没有把我的感情表现出来,我挣扎着站起来趁他不注意用一块石头砸了他的头,然后就逃走了,在那之后,我就被姐姐送到顾天那里,以疗伤为名,关押了两个月。当然,我后来还是逃出了顾天的地窖。

我无法形容,我再次看见萧展时自己的心情,我只记得自己哭得很伤心。他变了很多,已经不再温柔了,还常常说粗话,并且时时会陷入自杀幻境。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我对他相当温柔,并且应他的要求多次跟他同床共枕,虽然我仍然不喜欢,但当时我已几乎成年,也看过不少爱情小说,我已经学会用遣词造句的方式来美化这种不怎么美丽的关系。在这种渲染中,我发现我越陷越深,我好像恋爱了,可这种感觉只能叫我难受,我发现自己很变态。

萧展是1998年出事的。其实在这之前,他已经有点不正常,常常像个坏了的唱机一样,反复说着同样的话,小哲,你那么年轻,我太老了,我太老了,我太老了。

那天他告诉我,他要去做一件事来证明自己还像过去一样有活力。等我想到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爆了头,他死的时候,一点都不英俊,而且我发现他真的老了。

萧展死后,我才发现其实自己很依赖他,他的离去让我的生活变得异常孤寂。我常常躲在墙角,自己对自己说,他还没有死,还没有死。

所以我非常恨那个打死他的人,我现在暂时叫他G。

我认为他对我犯了爱的罪,他杀死了爱我的人。

其实后来想想,杀死萧展的也许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死。

我和戴文

我是在1999年年初认识戴文的。

那天,我在戴文的酒吧里喝酒,借口没钱趁兴弹了钢琴,觉得很过瘾,我已经很久没弹钢琴了。弹完琴后,戴文叫住了我,他盯着我看了三秒钟才说话,我非常了解这三秒钟意味着什么,所以当他告诉我不用付钱的时候,我就走了上去,把钱塞进了他的裤兜,同时我抬起头也看了他三秒钟后才说话,我说,我有钱,只是想弹弹钢琴而已。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另一个萧展,只是他的表达方式极其含蓄。他从未对我提出过任何非分要求,迄今为止,他对我唯一一次表现出异常的感情,是有一天清晨,我赤着上身在他别墅的客厅里弹钢琴,我很喜欢那种放松的感觉,这时候他走到我身后,紧紧地拥抱了我,那个拥抱维持了三分钟,我停下来,闭着双眼等待他的下一步举动,我认为他肯定会做些什么,但他却立刻放开了我。那天,他没吃早饭就匆匆开车走了,直到深夜才回来,后来他没再跟我提起那事,并且从那以后,再也没对我有过任何越轨行为。因为这个我对他心生敬畏,并且开始真正把他当兄长看待,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舒服。

但我没想到他后来会娶我姐姐,他反复说,他跟姐姐是偶遇,跟我毫无关系,但我知道,自从我上大学以后,他就一直找人跟踪我,所以他很可能知道我有个姐姐。后来的路辉,也是他派来盯我稍的狗腿子之一,这是我跟他之间最大的矛盾。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这是兄长式的关心,但我认为这种关心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没人喜欢被人从早到晚盯着,更何况是个杀人犯。

也就是这个原因,我经常不得不放弃跟踪我好不容易在警察局附近找到的G,我甚至至今都不知道G住在哪里。戴文知道他,因为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向他倾诉,每次他听得都很耐心,但我看得出来,其实他并不想听。他后来也知道了我偷袭G的事, 2006年,在我最后一次偷袭G后,戴文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如果你再跟着他,我就去跟他说明一切。他异常冷静的眼神告诉他真的做得出来,于是我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