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蠢蠢欲动(第2/3页)

现在社稷军内关系微妙,武慈会玩心理战,每日里四面思乡的民歌昼夜不停的响起,还经常弄一堆社稷军在京城的父母妻儿在城墙上流泪喊话,简直是把凌安之当西楚霸王了,就要动摇他的军心。

花折在军中的时候,把军乐队已经训练好了,社稷军的军歌和政治工作每日里不停。凌安之更直接,让社稷军中军和后军后退几里,每人全发上耳塞子,听不到靡靡之音才是硬道理。可年关将近是事实,且士兵基本人人带伤,厌战情绪高涨。

——后来归顺收编的一些部队开小差跑了不少;夏吾的四万骑兵本就是雇佣军,最近正嚷嚷着让大都督勒朵颜带他们回家过年,说摔耙子不干了;北疆军倒还弹压得住,不过畏战的人也不少;只有安西军是凌安之磨出来的劲旅,裴星元等人勠力同心,一直铁一般站在大帅的身后。

所以花折觉得自己任务重大,星夜赶到了太原后夙兴夜寐、事无巨细,基本没怎么休息,将手头这些军备全部梳理了一遍,在太原城内各个秘密的仓库统筹备齐,不敢耽搁,直接准备趁着天黑出发。

出发时间还没到,纷纷扬扬的大雪就又毫无预警的下来了,出乎军中气象官的预料,花折看了一眼天气有些忧心忡忡,雪天里车马留下的印记更明显,更需要小心谨慎了。

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戎马黑衣,旋风似的检查了车辆马匹,觉得已经准备完全,只待时间到了便和雁南飞一起出发。

可这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就看到雁南飞被狗撵了似的飞身进了他临时处理公务的书房,整个人毛毛躁躁,大雪天一脑袋热汗:“花大夫,不好了,河北驻军以前集结在蒙古的散兵近日看社稷军无暇顾及太多,已经又摸进了关内,估计是知道了社稷军后勤的基地是在太原,现在有两万多人现在就集合在太原城郊外,等着拦路抢劫军备呢。”

花折倒也不太紧张,雁南飞这个人总是这样,啰哩吧嗦大惊小怪,一般对着凌安之大呼小叫的下场全是凌帅一瞪眼睛一声喊就老实了。

花折紧了紧箭袖:“雁将军,我们能绕路吗?”

雁南飞摇头:“这批辎重太多,尤其攻城车和投石机太过沉重,敌军两万多人就是要逼着我们绕路,万一绕路可能一头碰到埋伏圈中去,不能随了他们的意。我带着一半军备先出去,实在不行就把军粮扔下,引开他们,之后你让相昀给你开道,按照既定路线,昼夜赶往京城。”

花折听出点不一样的意味来,雁南飞是后勤军统帅,用凌安之的话评价是“奸懒馋滑”,什么时候也未见他亲自涉险过:“雁将军,怎么可能让您亲自做饵,这太危险了。”

雁南飞在夜空中向东北方向望了望,他大哥凌安之在城墙下已经苦熬了一年,日前得到消息,有一半以上的军士已经厌战,观望形势的势力已经又多了起来;他十来岁就跟着凌安之混在一起,从来未见凌安之在战场上如此危如累卵过。

凌安之是肉/体凡胎,不是掌管他人命运的天神,凌安之和翼王所做的事情叫做造反,有个名词专为他们设计,是谋逆,并非名正言顺,天下民不聊生,人人厌战;他所能做的,便是保障凌安之的后方,否则危局一触即发。

“花大夫,所有朝廷的人全知道我是后勤军的总军官,我不出现,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脱身,你只把剩下的一半主要军备带到了便行了。”

花折看着雁南飞坚定的眼神,平时看雁南飞调皮捣蛋嬉笑怒骂,其实他最会取舍,能全运到京城当然是好,可如果在这种节骨眼上出现了这种意外,能运到军备的大部分,舍了军粮也是好的。

——雁南飞运辎重,有时候目的就是运到军中一半,所以社稷军征战数年,从来没有掉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