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死生奥义(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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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平静的日子像是偷来的,春天、夏天、秋天转瞬的过去,又到了冬天。

景阳帝据说已经多日不再上朝,可能终于要飞升成仙了,连日来由毓王侍疾。

花折一直到夏季每隔十天便来一次昆仑山,后来凌安之身体逐渐痊愈,就差不多每隔一个多月带着翼王来晃一圈。

许康轶的眼睛最近貌似恢复的还不错,花折在许康轶眼睛上下了近一年的苦功夫,先是稳定住了一日不如一日的视力,而今据说晚上光线好些的时候带着水晶镜也能模糊不清的看到东西了,这已经相当不易。

据说用的方式主要是针灸,辅以药物,余情在昆仑山有幸看到了一次花折给许康轶扎针——头顶、额头、眼部林森密布,和刺猬差不多,要是一针扎的深浅或者方位不对,直接就可以扎成纯粹的瞎子,花折确实是艺高人胆大。

余情其实也会针灸,是普通大夫的水平,看着这一脑袋银针是一身冷汗,再看许康轶一派放松,不知道和花折连说带笑在聊些什么。

她忍不住问:“针灸看着太危险了,为什么不是以用药为主呢?”

花折回答的淡淡的,颇有许康轶平时的神韵:“用药为主的话,药性相冲,比扎针危险十倍。”

怪不得那么多年花折也没有怎么调整过许康轶医治眼睛的药方。

余情坏掉的牙还是被拔了。

就像是凌安之的伤口除了留了个疤,还是好了一样。

大家本来以为,凌安之天性闹腾,就算是一时悲观些也不至于看破红尘,谁也没想到,这一年凌安之节奏一下子慢了,竟然真的没怎么笑过。

花折倒是多少能够理解,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一瞬间心死了,就如同是再好的阳光雨露也救不活一棵死了的胡杨一样。

就算是后来发现真相又如何?那段时间的打击太惨烈了,还不如把自己罩起来,不再给别人往自己心上捅刀子的机会。

所以大家看着凌安之这一年大多数时间里自己一个人在安西区域晃一晃,也有一些军队里的人认出了他——无一丝风传出去。

安西军令:安西驻军铁板一块,外边的风雨不许刮进来,里边的风声也不能透出去。

没有大帅军令,安西军一个字也不能漏。

凤毛麟角见过他的那几个军官认为:那人只是长得像大帅而已。

初冬的大雪又来了,昆仑山上了山门有一处曲径通幽的院子,这个院子周围被收拾的极好,不合时宜的蚂蚁窝都被搬走了,院子里一切极为讲究精致,所有建材防潮隔凉,院落分为三进,最中间的就是凌安之今年养病的主要场所。宽敞的正房偏房舒服的赶上了当年泽亲王的寝宫,一看便是用心收拾过的。

清晨,凌安之披着大氅,坐在屋顶上开始看纷纷扬扬的大雪,去年冬天,凌霄就是在这么一个大雪天里去了。

这一年来他无数次的做梦,不是梦到在太原和凌霄分别的那个清晨,或者是梦到当时早出发去接了凌霄一天,他在梦里救得了凌霄,全是及时赶到让凌霄转危为安的。

醒来心像被刀割了一样,胸口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世间美好的感情分很多种,相濡以沫的爱情固然动人;不过还有一种,用生死与共的袍泽形容太俗,以手足情深的兄弟比喻太浅,用亲密无间的挚友形容太远。

凌霄若在,凌安之绝对不会消沉至此,好像没有小将军三言两语拿捏不了的事。

其实所有人看到凌安之,也许心里都有一个问题:凌安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总不能永远这么隐姓埋名的消沉下去吧?

余情一看凌安之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想凌霄了,他太重要了,陪着凌安之血雨腥风的度过了尖酸刻薄的少年时光和餐风卧雪的军旅生活,谁都替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