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穷极生变(第2/4页)

景阳帝病体日渐沉重,坐在朝堂上用手扶着额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没有精神听李勉思争辩,一句话盖棺定论:“暂无反迹,但意在谋反。”

圣旨直接传下去,宣震国公自动入朝候审。

满朝万马齐喑的沉默,凌安之平定西域、征战北疆、援战京师;有大功于社稷,无财无产,无妻无子,满门忠烈,最后的罪名是“意在谋反”——

过河拆桥的意思不再掩饰,太子毓王对凌安之无恩,以后难以控制,景阳帝是在为即将登基的太子殿下扫清所有威胁。

毓王当然不会等到入京了再动手,又要审理又要秋后问斩,李勉思是大理寺卿明显的要为凌安之伸张正义,到时候麻烦死了,他毒蛇一样下了朝便去找裴星元,和裴星元商议,要在兰州郊外截杀自动入朝的凌安之。

裴星元两指捏了捏鼻尖,反问道:“震国公会不会不来?”

毓王一辈子在研究阴谋诡计,最会利用人心:“我父皇现在威望尚在,能够压住全境,如果现在震国公便敢不入朝,以后更不会自投罗网,不过嘛——”

毓王笑的牙关一闪,像是蝎子的尾针,“他会来的。”

他不来的话,自有安西军其他将士受死顶罪。

裴星元心下巨震,紧张的有些胃疼,面上还是不留声色的送走了毓王,待到夜深人静,冒着凛冽的寒风,一身黑衣千里快马的直接连夜出京来到太原,将消息亲口传给了许康轶。

之后一炷香的时间也不敢停,打了个旋便回到了京城,外人看起来,还以为裴星元去护国寺陪着姐姐们住了两三天。

得到消息后,许康轶凝眉深思还没来得及说话,花折已经骤然站起来了:“康轶,凌安之太过重要,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保住此人!”

许康轶倒是很少见花折这么激动,眼睛睁大了一些:“为何太过重要?”

新了鲜了,就没见花折说过谁重要。

花折发觉自己反应太大,暗吸一口气让自己稳了下来:“与私我们相识多年,与公天下以后大楚还会有战,有此人的话保社稷万民安稳。”

——得凌安之者得天下,泽王翼王当称霸,泽王没了,以后就剩下翼王了。

许康轶、花折、余情不眠不休商量了一夜,最后决定步步为营:

第一步元捷秘密前往安西军中,将圣旨提前告知,策应凌安之先去夏吾。

如若不行便是第二步,由相昀和陈罪月在天南截住凌安之,带他去北疆,反正北疆天高皇帝远,是翼王的天下了。

实在不行到了兰州,裴星元看能否变相送他进京,到了李勉思那里,还是有办法的。

可毓王为了登基,势在必得,最怕别人从中捣鬼,他直接带着裴星元和三百突厥高手坐等兰州,务必在兰州郊外行事完毕。

余情心急如焚,她知道凌安之不会外逃,安西军如果主帅外逃,镇守的将领必将受到波及。

许康轶如果求情说话只会起反作用;老凌河王致仕多年;大学士凌川已死;安西军算是朝中无根,已经是小孩没娘,如果再少了顶罪的,手下的将领们下场可想而知。

纵使是翼王和花折,也有些束手无策。

余情抱着凌安之的大氅想了一夜,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越想越可行,直接一跃而起,偷偷去找花折和翼王,让他们帮忙筹划安排。

许康轶提着笔正在写字,侧着头认真的听余情说完了想法,蘸的墨落在纸上也未察觉:“毓王控制欲强,日前已经流露出让余家和我在天下人面前划清界限之意,使些巧计,倒是可以,不过裴星元会同意吗?”

一个如日中天的权臣,受一个失势皇子的嘱托,去救一个骤然跌落的震国公,裴星元和凌安之还算是情敌,总不能二夫共守一妻,客观上说凌安之上了西天还算是给了裴星元一些机会。裴星元通风报信尽量救援已经是仁至义尽,再要求帮忙瞒天过海,任谁一看,也不符合利益取舍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