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出走(第4/8页)

他垂下眼皮向一边看去。

“是的。”他说。

“真的!”

“是的。”

他十分平静,似乎这种事不该由他来谈论。他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她对他的提示很敏感。于是她提出了他想要她问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感到幸福呢?你也应该一样。”

他不说话了。

“同戈珍一起?”他问。

“对!”她目光炯炯地叫着。可是他们都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似乎他们是在违背真实说话。

“你以为戈珍会拥有我,我们会幸福?”他问。

“对,我敢肯定!”她说。

她的眼睛兴奋地睁得圆圆的。但她心里挺紧张,她知道她这是在强求。

“哦,我太高兴了。”她补充道。

他笑了。

“什么让你这么高兴?”他说。

“为了她,”她说。“我相信,你会的,你会是她合适的郎君。”

“是吗?”他说,“你以为她会同意你的看法吗?”

“当然了!”她马上说。但又一想,她又不安起来。“当然戈珍并不那么简单,对吗?她并不那么容易让人懂,对吗?在这一点上她跟我可不一样。”她戏弄他,笑得人眼花缭乱。

“你觉得她并不太象你吗?”杰拉德问。

她皱紧了眉头。

“在好多方面象我。可我不知道有了新情况她会怎样。”

“是吗?”杰拉德问。他好半天没有说话。随后他动动身子说:“我将要求她不管怎样也要在圣诞节时跟我走。”他声音很小,话说得很谨慎。

“跟你走,你是说短期内?”

“她愿多久就多久。”他说。

他们都沉默了。

“当然,”厄秀拉说,“她很可能急于成婚。你看得出来吧。”

“对,”杰拉德说,“我看得出。可就怕她不乐意。你觉得她会跟我出国几天或两周吗?”

“会的,”她说,“我会问问她的。”

“你觉得咱们都去怎么样?”

“咱们大伙儿?”厄秀拉脸色又开朗了。“这一定会十分有意思,对吗?”

“太好了。”他说。

“到那时你会发现,”厄秀拉说。

“发现什么?”

“发现事情的进展。我想最好在婚礼前度蜜月,你说呢?”

她对自己的妙语感到满意。他笑了。

“在某些情况下是这样,”他说,“我希望我就这样做。”

“是吗?!”厄秀拉叫道,“是啊,也许你是对的,人应该自得其乐。”

伯金回来后,厄秀拉把谈话内容告诉给他听。

“戈珍!”伯金叫道。“她天生就是个情妇,就象杰拉德是个情夫一样,绝妙的情人。有人说,女人不是妻子就是情妇,戈珍就是情妇。”

“男人们不是情夫就是丈夫,”厄秀拉叫道,“为什么不身兼二职呢?”

“它们是不相容的。”他笑道。

“那我需要情夫。”厄秀拉叫道。

“不,你不需要。”他说。

“可我需要!”她大叫。

他吻了她,笑了。

两天以后,厄秀拉回贝多弗家中去取自己的东西。家搬走了。戈珍在威利。格林有了自己的房子。

婚后厄秀拉还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她为这场磨擦哭了,唉,这有什么好处!不管怎么样,她是不能去找他们了。她东西被留在了贝多弗,她和戈珍不得不步行去取东西。

这是一个冬日的下午,来到家中时,夕阳已落山。窗户黑洞洞的,这地方有点吓人。一迈进黑乎乎空荡荡的前厅,两个姑娘就感到不寒而栗。

“我不相信我敢一个人来这儿。”厄秀拉说,“我害怕。”

“厄秀拉!”戈珍叫道,“这不是很奇怪吗?你能够想象你会毫无知觉地住在这儿吗?我可以想象我在这儿住上一天都会吓死的!”

她们看了看大饭厅。这屋子是够大的,不过小点才可爱呢。凸窗现在是光秃秃的,地板已脱了漆,浅浅的地板上涂有一圈黑漆线。褪色的墙纸上有一块块的暗迹,那儿是原先靠放家具和挂着画框的地方。干燥、薄脆的墙和薄脆易裂的地板,淡淡的地板上黑色的装饰线让人的恐惧感有所减轻。一切都无法激动人的感官,因为这屋里没有任何实在的物体,那墙象纸做的一样。她们这是站在什么地方?是站在地球上还是悬在纸箱中?壁炉中燃烧着一些纸片,有的还没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