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4页)

司机把他送到法院和高律师会合,高律师又和他复习了一遍待会面对法官和审判员的说辞,再然后就到了开庭的时间。

法庭的顶灯很亮,落在乌黑锃亮的黑木家具上,无端端地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压迫力。

在高律师和法院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谢景迟坐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双手绞在一起,指节泛起一片青白的颜色。

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他遵从高律师的建议带了一件薄外套,不至于冻得哆嗦。他以为自己不会紧张,可是真的来到这种场合,手心还是出了一层冰冷的细汗。

开庭前五分钟,参与本案审理的人员陆续进场。最后三分钟,有人从外面进来,谢景迟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回头,正好和秦深的目光对上。

大约是刚下航班没多久,他的衣着没有往日那般一丝不苟,袖口和领口略有一些褶皱,但这无损他俊雅的外表。

秦深对谢景迟点了点头便坐在旁听席上,即使是在这般压抑的环境下,谢景迟心里悬着的某块石头忽然就落了下来。

时针指向9,法官敲下法槌,宣告本案的庭审正式开始。

法庭后面的那扇门打开,法警带着方棋出现在门后。

和一个多月前谢景迟最后见到他那时相比方棋瘦了很多,头发乱糟糟的。

因为涉及性犯罪,方棋佩戴针对Alpha囚犯所设计的颈环和镣铐,确保他不会对出席审判的被害人做出任何不合适的举动。

作为本案的当事人,在公诉人朗读完诉状之后,谢景迟有短暂的几分钟可以向方棋提问。

律师向谢景迟传达了这层意思。在给出肯定答复后,谢景迟放开被他捏出一大片红印子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站了起来。

包括审判长和书记在内,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谢景迟这边。

“方棋,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怎么进到会场里的?”谢景迟不紧不慢地问出和高律师他们排演过千百遍的问题。

方棋咧开嘴,不耐烦地哂笑出声,“问这么多遍烦不烦,都说了我是溜进去的。”

“你从哪弄来的邀请函?”

“趁我姨妈不注意从她那里偷的,不然还能从哪里拿到?”看到旁听席上神色冷淡的男人,方棋低低地咳嗽一声,“谢景迟,我还是很不甘心,明明是我更早认识你,要是我也有钱有势……”

眼看方棋要越说越离谱,台上的法官重重地敲了一下法槌,“请被告不要发表和案件无关言论。”

法警和法官的威慑让方棋不得已住了口。谢景迟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应该是骂了一句粗俗的脏话。

谢景迟平静地和方棋对视。

“偷的?”谢景迟慢慢地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对啊,你生日前一周我来找你,我姨妈留我吃午饭,我看到她放在桌上的邀请函就忍不住下手了,顺便我还打翻了墨水把那一批都毁掉了,这样她就不知道少了一份。”方棋憔悴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让谢景迟本能感到不舒服的神态,“小迟,我知道你讨厌我姨妈,但这里是法庭,法院是什么地方?公正廉明,你不能用这种有明确指向性的问题故意污蔑她。”

面对方棋的颠倒黑白与倒打一耙,谢景迟闭了闭眼。

他想反驳,但方棋的说辞确实没有太大问题,包括女佣都能够作证,方棋确实去了不止一次七文山,而方如君写得一手好字,嫁给谢明耀后涉及到宴会这种场合不少请柬都是由她亲自书写,要偷盗出一份没有书写的请柬原件实在是太过容易。

“当事人是否还有他其疑问?”法官没有给谢景迟太多的沉默时间。

“没有。”

得到回答后,谢景迟坐了下来,让庭审继续进行下去。

虽然名义上他是本次庭审的当事人,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律师和公诉人的场合,只在极少数时间里,他需要针对那晚的情况作出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