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页)

很快他就要到秦深家去借住了。

只要不在这里就好,他脱力似的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

棉布光滑冰冷的触感贴着他薄薄的皮肤,洗涤剂清新的味道短暂地盖过外头湖水浓郁的腥气。

每个刮风的日子他都不敢打开窗户,他恐惧乃至厌恶那股气味,就像有什么在悄悄腐烂。

如果不是秦深打来电话问他好了没有,他想他很有可能就这样直接昏睡过去。

合上行李箱以前,他犹豫了很久,最终他还是把床头摆着的那只毛绒玩具抓在了手里。

上了年纪的毛绒水獭柔软的棕灰色长毛掉了大半,尾巴那一小块甚至已经秃了。

对上那原本混浊无光的小眼睛,谢景迟都快要想不起它曾经憨态可掬的样子。

谢景迟把它抱在怀里,细长的绒毛贴着他的脸颊,仿佛这样能够透过它细长的身躯从另一个早已不在的人那里获得安慰。

“我,我们要走了……”

无生命的玩具水獭安静地回望,一如过去的十几年,谁也不曾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