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画像(第2/3页)

这也到傍晚了,考虑到谢七左手不便,作画可能要花费点时间,宋意欢便说了明天瞧瞧。

谢七思索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宋意欢淡淡一笑,让来贵晚上多帮衬他一点,便退出了偏房,直到走远,候在身后的柳薇才开口道:“小姐,我们帮他已经够多了,现在还要替他找人?”

宋意欢发上流苏微动,瞥一眼柳薇,“这人是我们救的,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这白吃白喝吧,帮人总要帮到底。”

“谢七还挺能吃的。”柳薇颌着首,道:“长得也俊俏,可招府中里的丫鬟嬷嬷喜欢了,没事就给他送点吃的,就连夫人都喜欢他。”

谢七在府里混得还不错?宋意欢笑了笑,不再言语,回房去歇息。

入夜微凉,宋府四处安静,而偏房的烛火燃了整整一宿,身影摇曳。

待到翌日辰时,宋意欢正在洗漱梳妆,外头便有丫鬟来传,说是谢七弄好了画,等着她过去看看。

柳薇将玉簪擦入宋意欢的发髻中,说道:“早晨听旁人说,谢七忙活了一晚上。”

宋意欢指间捏着一支簪,回道:“那应该很用心吧。”

说起来都有点好奇,谢七口中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使得他如此认真。

片刻之后,宋意欢从闺房里出来,便去了偏房,一入门便闻见纸墨味,简素的房间里掉落好几张作废的纸画。

桌案上陈铺着画纸,毛笔已放在砚台上,而谢七身形挺拔地站在桌前,可见他的衣物和手臂上的纱布都染了墨,神色认真地看着桌上的画像。

陪同他的来贵早在半夜就乏得睡在椅子上,仰头朝天,还没有醒过来。

谢七见宋意欢到来,侧身让了一步,“宋小姐帮我瞧瞧,识不识得她。”

见他信心满满,宋意欢提步走上前去,看向桌上的画像,只见纸上所画的东西,歪歪扭扭,墨迹凌乱,奇丑无比。

宋意欢呆在原地,气氛显得有些安静,她缓缓看向谢七,道:“这不太像个人啊。”

谢七沉默住,神色凝重地看着那画,他挂着左臂的纱带也解开了,手指上皆是笔墨。

宋意欢抿了下唇,看他如此辛劳,不太想说不好的,淡淡道:“你怎么画的。”

谢七回眸看她,低声开口:“我是左撇子。”

宋意欢视线移到他昨日包扎好的左手臂上,蹙了下眉,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你为什么不早说。”

谢七敛眸,道:“拿了笔我才发现。”

宋意欢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淡淡道:“......行吧。”

****

皇城长元宫。

宫殿宽敞,两侧梁柱挂着明黄的帏帘,檀香几缕香烟,气氛微沉。

皇帝一袭轻便的玄衣坐于金壁下,矮桌上摆放着一纸文书,上写着朱砂字。

在他身侧的正是燕卿皇后,正神色不佳,这几日里,太子身卧于床,她昨日去见了一面,哪里见得到大儿子往日的神采,面色过于苍白,久病不愈。

皇后看向殿内的袈裟僧人,单手立掌,面容清冷,年至半百,在他身旁,太医令和礼部尚书皆来了,躬着身静候。

青灯法师通晓天机,除非祭典仪式,是随意不会入宫。而朱砂书上所写,太子命数中煞气太重,以至阴气凝聚,往后三年皆为大犯太岁,久病成疾,只怕到时生死难定。

皇帝面容深沉,将那朱砂书合起来,早年他也曾出家为僧,佛门善念因果循环,命数一说皆是空无虚妄。

但青灯法师非寻常僧人,本应佛与道两法信念不同,他却亦佛亦道,奔走苦行山河三十年,神机妙算的名号广传于世,最后落于寒阐寺静心修行。

虽如此,细细想来,皇帝是觉得东宫那小子不对劲,“太子这病同这命数有关?”

青灯法师不语,算是默认,皇后微微紧眉,这必毕竟是大儿子,却遭贼人相害,几个月来不见好转,还越发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