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子(第2/3页)

太子身份金贵,如是要因父亲之罪迁怒于她,那也再正常不过了。

前头的黎术步伐未停,并没有立刻回答她,之停顿了一下,道:“宋小姐近来四处求访无门,可为劳累之极?”

宋意欢微愣,黎术则继续道:“宋太医同奸人蓄谋毒害储君,罪行滔天,即便清白,那也难过脱身。”

说言,他回首看了宋意欢一眼,“今儿太子殿下有心传宋小姐会见,宋小姐可莫错过机会。”

宋意欢道:“殿下可还在昏迷不醒?”

黎术则淡淡一笑,“那便要看宋小姐怎么想的了。”

那便是醒了,宋意欢微抿唇,不敢再问,思索着他的话语,盛京八大家,除去卫国公府,她能求之人寥寥无几,已到山穷水尽之地。

略感寒凉,她抬手拢了一下肩上斗篷,头疼未减,有些昏沉。

“殿下这几日脾气不好。”黎术细瞧她一眼,娇颜精致,唇红欲滴,这般绝美整个盛京城都没几个女子能比。

他回了目光,话语里有几分暧昧道:“总要有个人多哄哄才是。”

听言,宋意欢捏着斗篷衣领的手轻顿,转而轻揉隐隐作痛的额角,不知在想什么。

穿过游廊,东进一间正房,黎术停在做工精细的房门前,瞥了宋意欢的贴身侍女柳薇一眼。

柳薇自是会意摘去宋意欢肩披的斗篷,候在门口。

黎术便领着宋意欢入雅间,里头袭来阵阵暖意,拐过戏蝶屏风,便闻见檀香,清淡幽长,铜色暖炉燃着炭火,温暖舒适,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

正上中是一处长榻,两侧的帷幔垂落着,幔中是有一身影在歇息。

房内左侧的金丝楠架上立着一只身长两尺的苍鹰,羽呈黑白相间,有力的鹰爪却不见锁链牵制,气势威武,见有人入房来,锐利的目光直视过来。

宋意欢不曾料想有猛禽在房中,险些惊出声,她步伐生怯,停在相隔甚远的位置。

东宫太子偏爱饲养猛禽,牵狼擎苍是常有的事。

不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宋意欢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地攥着裙带,粉嫩的指尖可见在细微的轻颤。

十二岁那年,她应皇后的召见入宫问安,回去时在御花园,撞见太子牵恶狼归宫,惊得不慎跌入池鱼中。

池水不深,被捞出来后,慌乱不已的她揪着太子的衣摆,颤着身子大哭不已,最后满身潮湿地被他提去东宫。

刚换好干净衣裳,葵水来了,初潮又疼又怕,躲在东宫的寝室里不敢出来,直到太子破门而入,见到被弄脏的血色。

果不其然,那少年黑着脸,用可怕至极盯着她,只让宋意欢哭到发颤,素来女子月水污秽,可想而知,必会遭他记恨。

那少年的眼神如同就要拆了她的骨头,兴许他还会吃人。

于是那日的下午,她被太子捏红了脸蛋,哭着被罚喊了好几声哥哥,而不远处是那凶恶的白狼正候着,直勾勾地盯着她。

仿佛她若不听话,便要成白狼腹中之物。

抽抽嗒嗒地哭到最后,宋意欢倚着榻迷迷糊糊睡着,她生性胆小如鼠,虽不知后来怎么回去的,但为此大病了一场。

自此极少再有入宫,嗜睡的她多数在闺房内补眠,鲜少再走往什么宴席和诗赋会……

此时的雅间内,苍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意欢身上,使得她胆寒不已,仿佛又如那年。

黎术见宋意欢站在屏风旁边不敢移动,并未勉强她,只好自己走入帏幔里去递话。

黎术上前几语后退下,于此,帷幔内的那人坐起身,宋意欢远远地透过幔纱,可见那人身影高大挺拔,气宇非凡,带着生来就该被人顶礼膜拜的气场,不像是病重的样子。

宋意欢轻瞥一眼便低下脑袋,下意识咽了咽唾沫,这个总能使她生怯的人,即使前世他重病缠身,也能让她一避再避,她不会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