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4页)

连走神中的李凤鸣都听出了这番话里的扎心意味。

恒王妃这算明嘲太子妃,不但当家主母的财政大权被架空,还备受夫君冷落。

对齐国妇人来说,这样的处境当得起一个“惨”字。

太子府左侧妃赶忙帮腔:“近来太子殿下在府中处理政务时,多是我在旁伺候笔墨,未曾听殿下提起五殿下将要回京的事。”

这是放下内里恩怨,和太子妃一致对外了。

恒王妃噎了噎。

太子妃面色稍霁,哼笑还击:“我懒散惯的,自是不及三弟妹精明强干。月初我进宫时,还听母后心疼念叨,说若不是恒王府事事需你劳心,前年也就不会小产了。”

太皇太后蹙眉道:“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太奶奶说的是,不提这些不高兴的,”恒王妃僵笑着换了话题,“再过几个月就是‘夏望选士’,到时太子殿下有得忙,想来太子妃也要跟着悬心。”

李凤鸣不着痕迹地来回打量着恒王妃与太子妃。

太子妃面色倏地铁青,牙根明显咬紧。

恒王妃则露出扬眉吐气的笑容:“闻音,回去记得在你父兄面前多提醒着,要尽心尽力为太子殿下分忧才是。”

无辜被点名的闻音低头垂脸,小小声声道:“是。”

太皇太后突然道:“每年开春,各家都有许多琐事要费心。如今我也大好,你们只管顾好府中事,不必时常来探望,平白受累。”

谁都听得出老太太这是不高兴了,气氛顿时尴尬凝滞。

李凤鸣颔首,柔声缓颊:“太奶奶总是体谅晚辈的。滴翠山离雍京城南城门虽只二十里,但皇嫂们贵人出门阵仗大,来一趟是真挺折腾。”

太子妃与恒王妃也知她在帮忙下台阶,赶忙默契休战。

两人一搭一唱赔着笑脸,改说些轻松闲事逗趣,哄了好半晌才让老人家重露笑脸。

*****

因为李凤鸣来自异国,行宫管事华嬷嬷考虑到她的口味或许不同,便在长枫苑专设了小灶,方便辛茴和淳于黛为她单独料理饮食。

借此便利,淳于黛和辛茴通常不与行宫侍女们一道用饭,时常在长枫苑单独开伙。

午时末,辛茴本以为李凤鸣中午要被留在香雪园用膳,便自己在小灶间煮羊汤涮锅。

哪知才摆开架势,就见李凤鸣和淳于黛进来,辛茴不禁歉然笑开。

李凤鸣疲惫勾唇:“既涮锅已烧烫,此刻再往膳厅挪也麻烦。给我添副碗筷,就在这里和你们一道吃。”

她在大多数事上都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必要时颇能将就。

淳于黛去为她添碗筷,口中道:“那就委屈殿下了。”

辛茴大着胆子调侃:“看这情形,今日有太子妃与恒王妃,咱们殿下在老太太面前似乎就失宠了?连午膳都没落着。”

李凤鸣轻眨笑眼,压低声音:“两位皇嫂也是回家吃自己,谁都没落着。”

辛茴在她跟前多年,自能听出她话里有话。便催促道:“殿下快讲讲,今日香雪园究竟是个什么场面?”

三人围着小桌坐好,就着羊汤涮锅边吃边说。

“……那两位就明里暗里互揭伤疤,一句跟一句地扯对方家事私隐,听得我头皮直发麻。”

李凤鸣抿了一口羊汤,满足叹道:“她俩话里机锋太深,我只听懂个大概。”

“什么样的‘大概’?”辛茴将涮好的豆苗放在她面前碟子里,眼巴巴等待下文。

淳于黛虽没插话,却也是眼目大张。

小灶间的门并没有关,能清楚看见外头并无人近前,说起话来便少了许多顾忌。

李凤鸣悠哉哉道:“太子府这边呢,太子妃在成婚两年后也没孩子,太子便厌弃了她,之后每年最多进她寝殿一回。最惨的是,府库也交由两个侧妃共同掌管。”

“懂了,在您眼里,太子妃无宠无子并不算惨,”淳于黛忍俊不禁,“但她财政大权旁落,就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