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第3/4页)

“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了,我同医生讲了,还在门了贴了条子。”维娜说。

戴倩又流起泪来,说:“维娜,我躺在床上,心灰得想寻死,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来陪我的人,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让我说真话的人。平时我并没有这种感觉,真正需要人关心了,就只有你了。维娜,你简直就是圣女。”

维娜说:“别多说话了,我哪有那么好。你闭上眼睛,养养神也好。”

戴倩不听,仍说着话:“真是一场噩梦。”

维娜也不问她,只望着她摇头,叫她不要再说。

戴倩很吃力地说:“我不知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多少钱。没想到,他在外面养了女人。拿我的钱去养女人。他把我的钱不当钱花……”

快到晚饭时间了,吴伟来了。维娜没有望他,站起来说:“戴倩,你休息吧,我就走了。明天我一早就过来。”

“维娜,你……晚上能来吗?”戴倩几乎是哀求。

维娜点点头:“好吧,我吃了晚饭就过来。”

维娜刚出门,就见一男一女提了花篮看望戴倩来了。她回头一望,门上的条子不见了。奇怪了,她拿胶水贴得紧紧的,该不会掉的。

维娜去问医生:“我在门上贴了张条子,不知被谁撕了?”

医生听着不高兴,说:“我们怎么会知道?”

维娜又回到病房门口,看是不是掉在地上了。

隐约听得吴伟爽朗而笑,说:“感谢同志们关心啊。没事的,没事的。谢谢了。”

她生怕吴伟送客出来,马上离开了。看这景况,她猜那条子肯定是吴伟自己撕掉的。她忽觉胸口发堵,直想呕吐。

维娜朝电梯间走去,听后面有一男一女在说话。起初不太真切,慢慢就听清楚了。女的说:“吴秘书长到底得罪了谁?别人如此狠心下手?”

男的说:“难说。有人为他脸上贴金,说是他办事公道,得罪了人,别人报复。谁知道?只怕是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呢?不到忍无可忍的程度,谁敢行凶?”

女的说:“真的难说。你猜这回他老婆住院,能收多少钱?”

男的说:“别这么说,我们自己又想送,又要说。”

女的说:“你是情愿送的?我是舍不得。你在人家手下,有什么办法呢?”

男女走得快,说着说着就走到维娜前面去了。她瞟了一眼,正是刚才看望戴倩的两个人。看来是两口子。维娜更加相信门上的条子是吴伟撕掉的了。他希望有人探望,川流不息才好哩。维娜故意磨蹭,不想跟他们同着电梯下楼。

维娜没有回去,就近找地方吃了晚饭。然后要了杯茶,慢慢地喝。捱到八点多钟,还不想去医院。她就驾着车满街乱跑,见着堵车就高兴,可以磨时间。驾着车,就觉得荆都太小了。转来转去,总在几条老路上跑。好不容易等到九点钟,维娜才去了医院。

吴伟正坐在戴倩床头,说着什么。见了维娜,吴伟起身了。

“辛苦你了。”吴伟点头说。

维娜怕戴倩见着多心,就摇摇头,却没有望吴伟。吴伟招呼一声,就回去了。

“戴倩,感觉怎么样?”维娜坐了下来,感觉吴伟坐过的凳子热热的,很不舒服,忙站了起来。

“坐呀。”戴倩说。

“站站吧,老坐着。”

维娜见那些花篮摆放得很难看,就去整理一下。略略估计,已有五十多个花篮了。就至少有五十多人来看过了。戴倩入院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平均每人送两千块,已进项十万了。难怪吴伟要撕掉门上的条子。

维娜整理完花篮,过来陪戴倩说话。

“感觉好些了吗?”维娜问。

戴倩说:“很痛。”

没说得一句话,又有人敲门了。进来的是位中年汉子,笑道:“戴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