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第2/4页)

维娜本猜着郭浩然会雷霆大怒的,却平安无事。他没有找郑秋轮麻烦,也没有给维娜脸色看。只是对维娜说:“你家里的事我知道了。”

可能有人同他说了,他就不好太做得出了。他也没有同维娜说半句安慰话,能说句“你家里的事我知道了”,就算很有人情味了。

大约过了两个月平静的日子,郭浩然有天到维娜办公室说:“我俩要好好谈谈。”

维娜说:“你谈吧。”

郭浩然说:“你应明白我俩是什么关系。”

维娜说:“同事关系,上下级关系。”

郭浩然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维娜说:“未婚妻不是法定关系。”

郭浩然说:“怎么,你反悔了?”

维娜眼睛红着,几乎怒吼着,说:“你自己也清楚,我是被逼的。你别逼人太甚了,不然……”

维娜话没说完,郭浩然冷笑道:“你也敢杀人?”

“你是个畜生!”维娜被激怒了,猛地站起来。

维娜手紧紧抓着椅子靠背。心想只要他动手打人,她就抡着椅子砸过去。

郭浩然恼羞成怒,眼睛血红的,却没有动手,只瞪她一会儿,摔门走了。

郑秋轮马上遭到了报复,被定为重点改造对象。这是北湖农场的土政策,郭浩然发明的。他将那些政治上有污点的,调皮捣蛋的,得罪了领导的,定为重点改造对象,集中由场里派工。这些人并不多,全场二十多个。他们出工打破了营和连队界限,哪里有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就让他们去干。他们是事实上的苦役犯。

维娜仍是天天去找郑秋轮,邀他出去散步。她老带他往蔡婆婆家跑,总盼着蔡婆婆不在家,好同他独自待在那里。她一直很后悔,那个雪夜,为什么没有把身子给了他。只要碰着蔡婆婆家没人,她一定要让郑秋轮搂着美美地睡上一觉。她会要他,她会求他要她。

蔡婆婆是很难出门一次的,初春的天气还很冷。维娜同郑秋轮每次都陪老人家坐坐,听她说那死去的男人,说湖面上夜夜哀号的亡魂鸟。

郑秋轮一天天瘦了,眼珠子往里眍,样子有些吓人。这都是她的罪孽!维娜真是这么想的,她不知偷偷哭过多少回。最后,她只好背着郑秋轮,求郭浩然手下留情。

“你得答应我不再同郑秋轮往来。”郭浩然逼视着维娜。

维娜低头哭着,答应了。

郑秋轮马上被调回连队,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始终被蒙在鼓里。维娜再也不同郑秋轮往来,她最终都未能让他搂着睡上一觉。

有天下午,维娜见蔡婆婆拄着拐杖出门了,估计不会马上回来。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想约郑秋轮去蔡婆婆家。郑秋轮出工还没回来,维娜站在窗前把眼睛都望长了。好不容易等郑秋轮收工了,却找不到说话的机会。维娜只好用英语写了个纸条,赶到食堂,偷偷塞给郑秋轮。

维娜饭也没吃,独自去了蔡婆婆家。蔡婆婆家里果然没人,维娜钻进被窝里躺着。被子暖和了,她就脱光了衣服。她很害怕,又很兴奋,浑身抖个不停。听得郑秋轮来了,维娜用被子蒙了头。

“维娜,你在哪里?”屋里漆黑的,郑秋轮轻声叫道。

维娜应道:“你进来吧,我在里面房里。”

郑秋轮摸了进去,又喊:“娜儿,你在哪里?”

“你过来,我……我在床上。”维娜说。

郑秋轮双手颤抖着,往床的方向探去。他的手刚伸过去,就让维娜抓着了。

“秋轮,我……我想你。”维娜掀开被子,拉着郑秋轮上床。

郑秋轮碰着了维娜滚烫的身体,几乎是哀号着“天哪”,就把头深深埋进了她的怀里。他嘴上已长着毛茸茸的胡须了,那些绒毛撩着维娜的胸乳,叫她的身子越来越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