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年(第4/15页)

袁从英喃喃道:“如果我不是睡得那么熟,一定能觉察出动静的。”

狄景晖看着他的脸色,颇为无奈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两个不也睡死了吗?”

梅迎春在旁听着他二人的对话,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袁兄!我看你真的不用过于自责。我昨晚上就说了,沈庭放这个人是死有余辜的。我告诉你们,他死了,不仅可以从此少害许多人,还可以让阿珺得到解脱。要我说,他死得还真是时候!”

听梅迎春这么一说,袁从英和狄景晖不由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袁从英才问:“梅兄,以你之见,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梅迎春一笑:“袁兄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袁从英道:“一般查案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寻找作案动机。而动机,必须要从熟识死者的人中去探寻。不论是谋财害命,或情杀,或仇杀,只有死者的亲朋好友才有可能根据他们对死者的了解,推断出其中的缘由。我们三人中,就是梅兄与沈庭放接触最深最久,当然要问你。”

梅迎春爽朗地笑起来,道:“既然袁兄将球抛给我,我就班门弄斧了。不过,在我推测凶手的动机之前,我请袁兄、狄兄与我再勘查勘查现场。”

狄袁二人点头称是,三人重新回到沈庭放的尸体旁。袁从英从桌上拿起那几张被烛油污浊的纸张,看了看,招呼狄景晖道:“你看,这是沈槐贤弟的家书。”

狄景晖凑过来一瞧:“是啊。这里写的就是你我的事情嘛。看来沈庭放见了我们之后,就回来取出这封书信细读。”

袁从英又俯下身,仔细察看了一番笔墨砚台,道:“沈庭放遇害前应该在书写什么,笔尖上和砚台里的墨都是新的。”

狄景晖闻言,在书桌上下查找起来,找了半天,失望地道:“没有他新写的纸嘛。去哪里了?”

梅迎春此时也把书桌上下散落的书籍、卷册都收拾起来,又察看了被翻动得乱七八糟的书柜,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沈庭放当初允我随意翻看他书房里的书籍卷册,因此我对这里的收藏都很清楚,依我看来,至少有十多本典籍被盗走了。”

袁从英追问:“是吗?这些典籍都是同一类的吗?有关联吗?”

梅迎春微笑:“袁兄的问题真是一针见血,我方才也仔细比较过了,那些被盗走的典籍之间没有任何关联,看起来这个盗贼完全是随意拿取的。”

袁从英又问:“那么这些典籍是不是都很值钱呢?”

梅迎春摇头道:“其实不一定,沈庭放所收藏的典籍奇在名目繁多、涉猎广泛,对于有兴趣的人来说,千金也难寻,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其实并没有什么价值。尤其是这间书房里放的,只是他藏品中极少的一部分,最值钱的根本就不在这里。”

袁从英点头道:“那么说,这个盗贼只是顺手取走了几本典籍而已,并不是刻意而为。”

梅迎春附和道:“一点儿没错,我看这个凶手的目的并不是这些典籍。”

狄景晖插嘴道:“那么,会不会是谋财?不过,这个沈庭放实在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梅迎春摇头道:“这也不太可能。虽然据我所知,沈庭放以卑鄙的手段敛取了很多财富,但他行事十分小心谨慎,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秘密,他的这个住所更是鲜为人知。当然,确实存在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侦得了沈庭放的居所,上门劫财,但又不知道具体的藏金地点,便妄图逼迫沈庭放供出存放之处,言语不合间下了杀手。凶手看见死了人,慌忙逃跑,才顺手带走了几本典籍。”

狄景晖好奇:“梅兄,沈庭放究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到底知道了他什么秘密,能不能告诉我们?”

梅迎春拱了拱手:“二位,不是梅某刻意隐瞒,实在是对阿珺姑娘有过承诺,不便透露,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