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芝麻开门(第2/4页)

姑翼是铁了心站在匈奴一边,龟兹王却不一定。这老朽摇摆惯了,说不准在达到目的后,就再度反悔,将袭杀汉使,进攻轮台的事全说成是匈奴所为。

得逼他们从一开始,就沾上更多的血。

醍醐阿达又问道:“还有那乌孙公主瑶光,龟兹欲如何处置?”

姑翼早有计较:“龟兹王子绛宾心仪乌孙公主,如今公主来到龟兹,而去大汉的通道却起了战火,为了公主安全,何不留她多待些时日?”

“待过上数月,她与龟兹王子相爱后,便遣使前往乌孙求亲,僮仆都尉以为如何?”

“乌孙会答应?”

醍醐阿达深知,乌孙与匈奴为了天山以北的肥沃草原,近年来时常爆发冲突。加上昆弥翁归靡爱解忧而不爱匈奴公主,对解忧言听计从,这才会背匈奴而附汉。

姑翼笑道:“汉公主解忧定会不从,但乌孙国,也不是她一人说了算。”

乌孙国内形势十分复杂,草原和民众被划分给不同贵族统治,乌孙昆弥并非一言九鼎。

如今,乌孙实际上一分为二,除了昆弥翁归靡控制赤谷城和夏都昭苏牧场外。前代昆弥的太子泥靡在七河流域,在汉匈间持中立态度。昆弥的左夫人,匈奴公主与其子乌就屠,也有一定势力,心向匈奴。

当西域形势对大汉有利时,解忧公主或许还能出些声。

而当形势彻底偏向匈奴时,哪怕公主再心念故国,也孤掌难鸣啊。

这姑翼和龟兹真是打了个好主意,借匈奴之手驱逐汉军,又与邻国乌孙联姻,如此便能保住他们北道大邦的地位。

僮仆都尉倒是有心索要瑶光公主、万年王子,带回日逐王庭为质,但龟兹定不会轻易放手,也只好作罢。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对了,那汉使如何称呼?”

“名为任弘,旁人称之为任谒者。”

“任弘,任谒者?”

醍醐阿达摸着发辫,听这汉名发音,和那个筑了铁门,羞辱匈奴的“任侍郎”是同姓,怎这么巧!

“莫非任弘和任侍郎是……兄弟?”

算了算了,先抓来问问再说。

于是醍醐阿达问道:“汉使如今在做何事?”

姑翼笑道:“译者告诉我,汉使刚到龟兹,就询问城中可有妓女,还让兵士去将一整条街的胡妓都包下,带入馆舍作乐。”

“真是不知死期将至!”

醍醐阿达哈哈大笑:“极好,汉人人数虽少,但甲胄精良,强攻恐怕要死伤许多人。就让他们纵情女色,毫无防备。”

“待日暮后,汝等借口龟兹王邀约入宫饮宴,将那汉使任弘从馆舍里引诱出来,交给我,使其失去首领。再进攻馆舍,将汉人一个不留,统统杀死!”

醍醐阿达摸着脸上的疤:

“这三十余名汉使吏士的人头,便是龟兹与日逐王血盟的祭品!”

……

与城北胡杨林里的密谋不同,安顿汉使的馆舍里,却是另一幅不同的场面。

整条街上的胡妓,几乎都被招来了。

她们中,有龟兹穷人女子没有生计,沦落而成的女妓,剪发披肩。也有主要由粟特人经营,专门接待往来商贾的舞姬,打扮得花枝招展。

胡妓们平日里穿梭于酒肆中,为客人斟酒,唱歌跳舞,在客人少的时候,还要在家门口招揽顾客。

当然,有时候也提供上门服务。

眼下,十余女子在馆舍院子里站得满满当当,都挺着胸抬着头,等待面前年轻汉使挑选。

和舍不得花钱的粟特商人不同,在胡妓眼里,来自大汉的使团吏士都出手阔绰,毕竟是盛产丝绸的国度,而丝绸,便是龟兹的货币。

更别说,若是能被尊贵的汉使看中,伺候他舒服了,定能得到更多丝帛作为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