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照面(一更)(第2/3页)

柏炎突然回京,说明眼下京中局势并不如现象中安稳,苏锦到了京中只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扶老夫人上了马车,宴夫人亦驻足回首。

京中多是非,她只希望女儿日后平安顺遂。

“走吧。”宴夫人亦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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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到京中要一月左右脚程。

柏炎一行一路快马加鞭,中途也未曾停歇过。

白日里骑马,夜里便换马车半是歇息,也不耽搁赶路。

每至一处,便换一批脚力更好的马匹,如此日夜兼程,总算赶在九月中下旬回了京中。

京中比起平城和云山郡偏北,临到十月的京中已有些寒意。

又尤其是晨间。

晨间入京的人不多,守城见了是平阳侯府的侍卫,知晓柏炎在马车中,都未曾上前盘问,直接让开了一条路。

车轮滚滚向前,往平阳侯府去。

侯府门口,马车缓缓停下。

门口的侍从见是柏炎下了马车,都拱手行礼。

柏炎脚下未停,径直入府。

马车却停在侯府门口候着,没有挪动。

柏炎回了苑中,简单沐浴更了官服,没有多的时间停留,便又离开了苑中,经过门口时,从侍卫说了声,“告诉老夫人一声我今晨回京了,眼下入宫。”

侍卫应声。

柏炎掀起帘栊,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中只有柏子涧,除此之外并无旁人。

“走吧。”柏炎吩咐一声。

马车缓缓驶动。

柏子涧低声道,“安阳侯是昨日入宫的,在宫中跪了一日了,陛下未得见,只东宫露面说了一嘴,让安阳侯回,自有圣断。”

“陆朝安呢?”柏炎问。

柏子涧抬眸看他,“动了重刑,安阳侯是怕世子熬不住,才逼去了宫中跪求见陛下。”

柏炎脸色当即更难堪了几分,安阳侯此举正中东宫下怀。

如今圣上病重,由太子代监国。

原本私通妃嫔之事,只要陆朝安咬死不承认,也未必就能安置上这个罪名。

东宫眼下只是将人扣下了,秘而不宣,就是等安阳侯来京中闹这么一出。

圣上在病中,连陆朝安被扣的消息许是都不曾知晓。

东宫事后也大可用尽孝将秘而不宣的事情搪塞过去。

可一旦安阳侯在宫中长跪,将圣上的病气翻了去,这安阳侯的罪名基本便等于坐实了去。

东宫使了好计策。

一石二鸟。

陛下没有见到安阳侯尚好,一旦见到,安阳侯自己都不知晓保不保得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安阳侯就这么一个老来得子,自是糊涂了。

他这是亲手将陆朝安送上断头台。

这也是柏炎为何着急回京的缘由。

书信上的事,安阳侯未必肯听劝。

安阳侯是老师早前的幕僚,他若坐视不管,老师处必定也会折腾回京,许是会受牵连。

更何况,安阳侯府还是平阳侯府的助力。

容不得闪失。

但安阳侯还是去宫中跪上了。

柏子涧轻声道,“安阳侯也是走投无路了,东宫将人扣了,又动了重刑,此事又秘而不宣,安阳侯去了东宫数次都被搪塞了回来,眼下听说世子快撑不住了,安阳侯上下无门,只能想办法越过东宫,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世子这条性命。照说后宫之事全权有皇后娘娘做主,但娘娘是东宫生母,自是站在东宫一方,听东宫的,安阳侯别无他策,只得去圣上寝殿外跪着,求一线生机……”

这便是一步一步落入东宫的做好的局中。

“安阳侯跪了一日,有人去劝过吗?”柏炎抬眸看他。

柏子涧摇头,“此事京中知道的人不多,圣上眼下又在养病,才熬过一场,皇后娘娘都定在腊月办生辰宴冲冲喜气了,此时都不敢轻易去触圣上的霉头……”

所以,安阳侯还在一直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