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5页)

户部找不到种子,只能来找陈桂,一遍又一遍询问他是在哪儿找到的棉花种子。

陈桂把自己的记忆都翻了个遍,能说的他都说了,户部还是不肯放过他。

本来就白了头的他,没办法再白下去,只得一把一把地开始掉头发。

谢安澜与陆乘舲一回府,陈桂就憔悴万分地跪在他们面前,“王爷、王妃救救命吧。”

他是真的快要被户部的人给问死了。

他们也不用刑,也不逼迫,就是每天把他请到户部去喝茶,一遍一遍问他有没有想起是在哪儿找到的棉花种子。

谢安澜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陈桂只好把他这些天在户部所遭受的待遇,细细与谢安澜说了。

谢安澜与陆乘舲对视一眼,暗自压制住眼眸里的笑意,脸上流露出对陈桂的同情来。

谢安澜饮了口茶,装模作样地问,“你就真想不起来这棉花种子在哪儿寻到的?”

“真的想不起来了。”陈桂现在听到棉花种子几个字头都是大的,浑身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王爷,我把能说的都说了,真的,我连找种子那些天,吃了几粒饭,上了几次茅厕都毫无保留地说了,他们还是不放过我。”年近五十的陈桂,跪在谢安澜面前,说着都快落泪了。

实在是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简直比上刑还要可怕。

谢安澜沉思着放下手中的茶盏,静了须臾,在陈桂紧张的神色中叹了口气:“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吧。”

有了谢安澜这句话,陈桂松了一口气,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可以松懈下来了,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不动声色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安澜皱了皱眉:“还有何事?”

“……王爷,”陈桂颤颤巍巍地说,“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让我找种子了,只要不让我再去找种子,让我在王府做个倒夜壶的下人都行。”

经此一事,陈桂深深地觉得,他与种子二字天生八字不合,这两个字就是命里克他的。

谢安澜脸色一沉:“王府里不缺倒夜壶的人,我看你找种子挺有天赋的,这次棉花的事,就做得很好。”

“王爷,可别折煞老奴了,老奴到现在还对这棉花种子一事稀里糊涂的,若不是此事完全是由老奴一手经办的,老奴都要以为这功劳王爷给错了人。”陈桂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很不踏实,人看着都消瘦了许多。

“不要妄自菲薄,”谢安澜拨弄着茶盖,薄唇轻抿,“本王确定这棉花就是你找到的,不信你问王妃。”

陈桂下意识偏头向陆乘舲看去,陆乘舲肯定万分地向他点了点头:“在沂城的时候,殿下只嘱咐了你一人找种子,这棉花种子确实出自你手。”

“那……那老奴也不想再收集种子了,”陈桂无奈只得接受这个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总不能堂堂王爷王妃因为这点小事而来蒙骗自己吧,“就像王爷所说,能找到棉花种子已经是走大运了,人不可能再走第二次大运,王爷还是把此事托付给别人吧。”

谢安澜睨了他一眼,表情略有些不悦:“都跟你说了,不要有心里负担,你就随意收集些种子就成,你别总想着还能找出类似棉花一样的种子,自己给自己压力。”

陈桂面如死灰。

陆乘舲坐在茶桌另一边,抬起修长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笑意吟吟道:“殿下这是在体恤你,你找到棉花,于殿下于陛下于邕朝所有的百姓都有功,你是有功之人,殿下自然不能再放任你在王府里干那些下人所做的事,但若不给你安排事,旁人还以为你在我们宸王府不受待见,殿下才安排了这个找种子的任务与你,正好你也擅长不是吗?”

“我……”

陆乘舲面带笑意与旁边面色沉重的谢安澜形成鲜明对比,温言温语的腔调把话打开了来说,直说得陈桂热泪盈眶,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