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搭腔(第2/5页)

裘百湖叹息:“那就只能劳烦诸位劳苦,再去上天飞一会儿,找找看了。”

同僚对他不太客气:“您在这儿躺着?”

裘百湖从袖子里掏出了个烟杆,烟袋锅子对着屋中间的火炉,准备给自个儿点上:“这地上血迹,有大学问,可要好好琢磨琢磨。”

说着就见他吞云吐雾起来,几个同僚也算是铁哥们,当着明面笑骂他几句没脸没皮,裹着披衣登上剑出去了。

城中不远处。

俞星城迷迷糊糊,想睁眼却睁不开,她浑身剧痛,痛苦之中只觉得自己很委屈。

毕竟她两辈子加起来,仿佛活着就是为了考试。

前世她读研不利,被教授痛斥到昏天暗地。

家里管她什么毕业论文,还逼着她考教资考公务员,否则就是头等不孝,回家批|斗。

双重压力与催婚之下,论文稿前,深夜猝死。

一睁眼,她成了个墙皮斑驳,院子幽深的落魄俞家的闺女。

脑子还是原装的,奈何硬件设施跟不上。

一岁半抓不住大人手指,三岁了还下地走不稳当,到五岁动不动发热头晕咳嗽。

小儿咳嗽总不好,多半是废惹。

俞星城很快意识到,自己穿越之后是个体虚多病的顶级弱鸡。

而且也没人把她当个娇娇,俞家一大堆孩子,这个不行就再生,亲娘没本事也不漂亮,就是能生,一口气给家里弄出了七个兄弟姐妹葫芦娃。

俞星城这个弱鸡,就是那个看不见的六娃。

俞星城本来也挺佛系的。

但透明人当久了,也有诸多不便,她后来发现自己吃的越来越差,穿衣都是姊姊们剩下的,甚至高烧烧了两天多,亲爹就让主事嬷嬷来看了一趟,亲妈忙着奶刚生的第七个娃。

她五六岁时快病的不行了,那头亲爹还在前厅办着寿宴,眼见着再不刷点存在感就要嗝屁,俞星城让乳母抱她去给亲爹贺寿。

所有人都开饭了,她才扑到亲爹俞达虞面前,磕头祝寿。

俞达虞盯了她半天,手指头在旁边点了半天,没想起来她是排行第几。

俞星城无所谓这些。

她仰起头来,就大声背了段严嵩写过的道家醮仪青词,给爹祝寿。

语句里是各种“北斗回寅、星暖总随躔度。东风解冻,池塘又泮冰霜”的滕王阁序式四六章句。

俞星城朗诵的气势恢宏。

全场寂静,亲爹发愣。

俞星城这纯粹是投其所好。

她当时刚穿越没几年,看家中摆件,便以为亲爹俞达虞,信道。

每年醮仪必不可少,牌匾皆是道德经真言,家中不可称俞达虞为老爷或家主,乳母见到都要躬身仔仔细细喊一声“真人”。

亲爹这位道长,心诚不诚且不论,但清规戒律估计是不放在眼里,毕竟她亲妈这三年抱俩的速度,也不像是禁欲的结果。

且也没见过这亲爹御剑飞行仙气飘飘,亦或是金光大涨手持宝器。

只见他鸡鸭鱼肉顿顿不少,衣裤鞋袜天天洗晒。

她就觉得不是个什么仙人。

青词可是从唐就流行的道家祈福、拍仙祖与道长马匹专用文体,在亲爹面前背一通,应该没问题。

但她没想到俞达虞激动的颤抖着手走下主座,然后狂喜之下一不小心搓了个大火球,砸在了主厅天顶那七朵金莲帷幔大吊灯上。

当时不到六岁的俞星城一屁股坐在地上,傻眼望着头顶烧火的大吊灯。

……这他妈。

……我他妈。

她脏字在脑子里蹦了半天,才看向爹。

她爹,真的是个爱生孩子爱吃饭的仙人。

俞星城还在望着烧火的大吊灯,仆人们倒不太吃惊,奔走洒水扑火,她亲妈还有两个哥哥伸出手来,从指间憋出小水枪似的水柱,颤颤巍巍的向那失火大吊灯滋水。

……

一家都是会法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