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3页)

什么是暴利?这就是暴利。

被法律允许的科研暴利。

借用普通人对科学盲目的崇拜,让不合理的利润变得合理化,让千万收入平平的普通人,为年利润超过百亿的垄断药企辩护。

乔御道:“你们开的条件,已经非常优越了。在过去一周里,我也收到了许多来自各界的橄榄枝。不得不说,默克尔提供的条件是最好的。”

伯纳德本来还以为要经历一番讨价还价。

身为资本家,他当然不可能一下子抛出自己的全部底牌。公司总部给出的底线价格,大概在一亿五千万刀,和百分之三的分成。

他试探性地询问:“那要不现在就签合同?”

另一边,不管是还在吃东西的王小明,看杂志的张开伟,亦或者是拿电脑玩蜘蛛纸牌的喻寒溪,耳朵尖都难免竖了起来。

然而,乔御只是摇了摇头。

“抱歉。”他回答道,“我并不是想待价而沽。我只是在想,有很多患者,恐怕都没办法负担这20万。”

因为语言、国籍的问题,恐怕很多人、尤其是国人还需要找中介机构帮忙。

到时候开销在一百五十万左右,都是好的。

一百五十万是多少?

可能仔细一想,也就二线城市一套房。

然而国内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是21966元。

伯纳德一愣,然后笑着说:“乔,你太善良了。光是前期投入,恐怕就需要数亿元。我们不可能做慈善。这是在开整个行业的倒车,让药企没有资本去研发新药,人类史上还有许多没能被攻破的难题,而想要解决它们,不仅需要科学家的智慧;也需要我们的钱。”

乔御很久都没听到过别人用“善良”来评价自己了。

他曾经到过大资产阶级这一层次,很明白资本的本质不过是层层剥削。

哪怕是资本家在他这里割了肉,也会在其他地方,吸别人的血挣回来。

如果乔御现在同意了,那他也不过是刽子手里的伥鬼。

让药企一点利润也没有、甚至倒贴钱,是不科学。

但是这种畸形的暴利,在乔御眼里,也同样不可取。

乔御道:“伯纳德。我算过了,目前白血病全球患者数量在一百万左右,每年的增量范围是4到8万,需要造血干细胞的病除了白血病外,还有早衰症、地中海贫血症等等,也就是说目前全球大概有两百万等着治疗。假设建设成本为5亿刀,加上运输、推广、人工等费用,当做10亿来算,每个病人只需要众筹五千。”

“而用GARCH波动模型计算,这个价格可以低到四千三。”

伯纳德的眉头缓缓蹙起:“可是你不能保证,这两百万人都来治病。”

“对,”乔御说的头脑发热,因此不得不揉揉自己的眉心,“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放弃专利金,让药企按照8000刀的价格统一定价进行销售,并且在十年后降为2000刀,是否可行。”

喻寒溪电脑上的蜘蛛纸牌久久没动静,面露沉思,仿佛他面对的不是蜘蛛纸牌简单模式,而是一道复杂的生化实验。

伯纳德在思考片刻后,回答:“利润太低,收回成本的周期太长。药企可能宁愿等格卫的期权到期卖仿制药,也不会接受你的提议。”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各大集团可能反而会联合起来,向你施压。到时候连FDA审核都没办法通过……乔,你不守规矩。”

乔御叹了口气:“1984年,默克尔的总裁杰诺斯以700万美元的超低价将乙肝疫苗技术转让给华国。我还以为2015年可能也会一样。”

“事实上,我们总部大楼第一层,至今仍然挂着他的那句话,‘我们应该永远铭记医药是为人服务的,而不是为了逐利。’”伯纳德低声回答,“不过这种事,我可能没办法一个人决定。”

乔御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