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坚强起来,认清自己的懦弱,勇敢地面对自己的胆怯。(第2/3页)

她身在娘家,明尼苏达州。

她姐姐住在离我们两英里的地方,她父母住在离我们十五英里的地方,开车到这两家都用不上一个小时。她也知道,我这次出征她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担心因为我被任命新的职位而又搬一次家。

我获得了晋升,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涉外军事职位。在这么多年身不由己的军人家庭生活中,克莉丝汀第一次对我的任命安排感到满意。而对于你们来说,我的孩子们,你们也能够第一次与外祖母以及姨妈家亲密地相处。

那个时候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剩下的唯一一个障碍来自于我自身。尽管已经通过了派遣之前的体检,但是我还是想来一次更彻底的身体检查。三年前,我被查出患有出血性溃疡。这可不是一般性的溃疡,我经历了两次小肠大出血,其中第一次差一点让我送了命。

也许你们还记得,2007年的感恩节那天,餐桌上没有我的身影,因为当时我正在七个州之外的医院里接受治疗;也许你们还记得2009年马修13岁生日刚过,我就离家入院治疗,一直过了18个月,溃疡出血才被慢慢止住。

经验告诉我,我的病情进入了另一个阶段。不难想象,如果我在阿富汗某个偏远地区执行任务时突然大出血,后果会如何。

尽管这些听起来都很吓人,我却总是不以为然。两位肠胃科专家都说我的病并不会危及生命,在生活中有上千人都有过这样的病症。两位专家都认为这只不过是溃疡,我也没理由去怀疑他们的诊断。不久之前,我还把16码长的覆盖物搬进了后院(我得承认,马修帮了我一把),而且每周会跑三个两英里。我的确感到累,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只是细菌性感染或肠壁附近有囊肿而已。

一周之后,我去看了这么多年我的第三位肠胃科专家——杰克·马特洛克医生。他说,之前两位医生对溃疡的诊断并没有错,但是我的症状需要使用内窥镜(一种从咽喉伸入胃部的灯光显示镜)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我之前已经接受过两次那种检查了,所以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检查结束之后,马特洛克医生走进我的病房,表情有点严肃。他说,他在我的十二指肠(连接胃的一段小肠)部位发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病变区域。与一年前诊断出溃疡时相比,病变区域已经扩大了10倍。他还告诉我说,正常情况下,血液中铁的指数应该是100到300之间,而我的只有2。

我并不需要他对这些数字进行进一步的解释,我仍然觉得,我的病只要输点血,用点抗生素或者经过烧灼治疗就能治好。他安排我去做CT扫描。

我和克莉丝汀第二天去取扫描结果。在等候室我们紧张地聊了几句。我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我被派往阿富汗的日期马上就到了,我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位新上任的阿富汗内政部部长。

马特洛克医生走了进来,迅速地坐了下来。他面无表情,马上就切入了正题。他用非常同情的声音轻轻地说道:“马克,很遗憾,是个不好的消息……非常不好的消息。这不是溃疡,你得的是癌症。”

这句话似乎是以慢镜头的形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感觉这个场面特别不真实,就像是在演电影,而我只是影片里的一个角色而已。我想要否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是CT扫描片子却把我拉回了现实。

“这儿的整个区域,就是胃与小肠的连接部分,”他指着十二指肠、胰腺、连接导管以及周围的淋巴结,“已经无法与周围的组织区分开来了。”巨大的肿块已经覆盖了大约75%的肝部——大大小小约有15个肿瘤。肝左叶上的肿瘤有高尔夫球那么大,肝右叶上的肿瘤有硬币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