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画过(第2/3页)

我不解:“一幅画能有什么荒唐的?”

她敛眉掩唇,略羞赧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我。

*

八月十六日,生辰当日,回乔府,见亲人。

找两位嫂嫂亲亲抱抱,给她们送了粉红宝石,收了她们的认真准备的礼物;去给大哥问好,同大哥达成共识,表示自己一定继续秉持“读书好”的基本理念,坚决保持“好读书读好书”的优良习惯,争取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太后;最后拉着二哥去膳房交流兄妹感情,吐槽宫廷生活,顺便一起做桃花酥。

午间下朝,姜初照跟随他姥爷乔正堂一同回来了,且没大没小的,进门就往膳房里跑,还借口自己没洗手,腆着脸靠近,非要就着我的手吃桃花酥,还做出吃不到就就地打滚的架势。

这场景俨然震撼到了他二舅哥,乔二哥眼珠子后面仿佛装了弹簧,下一秒就要迸发出来。

好不容易把姜初照赶出去,二哥就赶紧凑过来,侧牙咬了咬下唇肉,胳膊肘搭在我肩头,以一种见到天外来客的惊惧与欣喜交加的语气同我道:“可以啊小太后!这是打算,搞禁/忌之恋?”

最后四个字打我耳朵一过,气得我一个擀面杖把他从我肩膀上撬下来。

二哥望了望远处藤架下恢复端庄,一边同大哥探讨着学问,一边优雅地用方才“没洗”的手,捏过甜杏仁送进嘴里的姜初照,信誓旦旦地推测道,“以我对小阿照的了解,他进膳房之前就洗过手了,不然他不可能往自己嘴里送东西,”顿了顿,压低声音略担忧地问我,“太后,小阿照是不是还喜欢着你啊?”

我搓着下巴思忖:“喜不喜欢不好说,最近月余倒是越来越粘我了。”

二哥打了个激灵:“恕二哥直言,有些想法最好扼杀在摇篮里。”

这话太过熟悉,让我想到了另一件事,赶紧揪住二哥的袖子把他往膳房里面带,最后凑在墙角跟他打听:“所以你这边呢,观察得如何了?父亲大人的心灵可还纯粹,节操可还忠贞?”

二哥搓了搓耳垂,右眉向上挑了挑,神态既放松,又犹疑:“却说你真的没记错吗?上辈子父亲大人还真的有过那样的念头?自从七月你回家那次提醒过我这茬以后,我就时不时地同父亲探讨一些忠君爱民的话题,搞得父亲以为我人到中年突然脑残想入朝为官,气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还揪着我去母亲大人的牌位前磕头,我在母亲大人那儿发了毒誓他才肯放过我。就这样讨厌官场至如此地步的一个半截老头儿,他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呀?”

我攥了拳头,小声反驳:“我怎么可能记错呢,若是活了六十年,我还可能忘一两件大事。可当时我就活了六年呀,这一件事对我、对姜初照、对父亲大人乃至全家的影响都极大,我不可能记错。”

到底是我最好的二哥,听闻我说这些,尽管我自己还没有难过,他就赶紧嬉皮笑脸地开始哄我,撑着膝盖半蹲下好跟我视线向平,语气也温暖得如夏末熏风:“我们小太后这辈子一定能寿与天齐。你放心,父亲大人要是有二心,二哥会第一个出来拖住他。”

“你若是拖不住呢?”

“若是拖不住,我就抱着母亲大人的牌位去找他,我现在减肥初具成效,可以夜半三更时以母亲的语气、口吻、和姿态,对父亲大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合着就是假回魂和跳大神呗?”

“也是这么个意思,所以得半夜搞。不然会被戳穿。”

“……”

*

晚饭之后本来还打算去月西河看看的,可天公不作美,我二人刚穿戴好大嫂给做的新衣裳,屋外就下起小雨来。

我自行做主,决定在家中住一宿。

姜初照看向一旁的大嫂,甜甜地唤了一句“舅娘”,还没说出他的诉求,大嫂就两眼放光、立马开口:“雨湿路滑,又是晚上,陛下恐不好回宫,臣妇斗胆请陛下留宿乔府。”说完就在姜初照欣喜的目光和迅速的点头中,麻利地转身给他收拾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