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马普尔小姐的故事(第3/6页)

“为什么怀疑他们?”

“因为他们年轻,”马普尔小姐说,“因为年轻总是跟自杀、暴力、强烈的嫉妒和悲惨的爱情联系在一起。一个男人杀死了他的女朋友——这种事经常发生。是的,我考虑过他们,但在我看来他们似乎与此没多大关系。没有邪恶的阴影,没有绝望,没有不幸。昨天晚上,我们在‘旧园’喝雪利酒的时候,我故意说他们提供了虚假消息,还说他们才是伊丽莎白·坦普尔之死的最大嫌疑人。等我再见到他们的时候,”马普尔小姐表情认真地说,“我会向他们道歉的,我利用了他们,分散犯人对我真实想法的注意力。”

“那么,接下来是伊丽莎白·坦普尔之死?”

“不,”马普尔小姐说,“接下来,自然是我去了‘旧园’——我收到热情邀请,并在那儿受到了盛情的款待。又是拉斐尔先生安排好的。我知道我一定要去那儿,但我并不知道去那里的原因。也许那个地方能带给我更多的信息,并引导我向前摸索。抱歉,”马普尔小姐忽然说,这很符合她平日里客气又有点大惊小怪的性格,“我说得太多也太长了,我真的不需要向您灌输我的想法,还有——”

“请继续说下去吧,”旺斯特德教授说,“也许您不知道您所说的对我而言是多么有趣,也与我在工作中知道和看到的密切相关。把您的想法说给我听吧。”

“没错,继续吧。”安德鲁·迈克尼尔爵士也说道。

“只是一种感觉,”马普尔小姐说,“不是真正合乎逻辑的推理。它基于一种情绪反应或敏感……呃,我只能称之为气氛。”

“是的,”旺斯特德教授说,“有一种气氛,房子里的气氛,广场上、花园里、森林中、旅馆里……别墅中。”

“三姐妹——这个词正是我走进‘旧园’的时候所想到的和感受到的,以及对我自己说的——之中的格林太太热情地招待了我。但这个词语——三姐妹——让我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它跟俄罗斯文学中的‘命运三女神’,与《麦克白》中的‘三女巫’联系在了一起。在我看来,这似乎有一种悲伤的、颇为不幸的,同时也是恐怖的、不停挣扎的气氛,而我不得不说这种气氛是‘旧园’里的常态。”

“您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很感兴趣。”旺斯特德教授说。

“我想,应该是因为格林太太。她是客车到达那里后过来迎接我并对我提出邀请的人。她是一个正常、快乐的女人,一个寡妇。她不是很幸福,但我说的这种不是很幸福,跟悲伤或者不幸无关,我仅仅想说她的性格跟那种气氛格格不入。她带我一起回去,我马上见到了她的两个姐妹。第二天早上,给我送早点的老女佣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一个悲惨的往事,关于一个女孩儿被她的男朋友杀死了的事。这附近还有几个女孩儿也遭到暴力袭击,或者被性侵。我不得不做出第二次鉴别。我排除了旅行团里的人,认定那些人跟我的调查没有关系,凶手在另外的地方。此时我不得不问自己,凶手会不会在这儿,在这个我被邀请过来的房子里。克洛蒂尔德、拉维妮娅、安西娅,三位女神的名字,三个幸福的——不幸的、痛苦的、可怕的……她们是哪一种?克洛蒂尔德第一个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是一个个子高高的漂亮女人,一个很有个性的人。就像伊丽莎白·坦普尔那样,个性鲜明。这两个人没什么好琢磨的,我至少得对三姐妹做一个总结概括。命运三女神,谁可能是凶手?什么样的凶手?怎样的谋杀?那时我能感觉到一种气氛,像瘴气一样,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升起。我认为,除了邪恶,没有其他词语可以描述。邪恶并非一定存在于这三个人中,但她们确确实实生活在一种发生过罪恶之事的气氛中,而且那邪恶的阴影仍然笼罩或者威胁着她们。克洛蒂尔德是最大的那个,也是我最先考虑的那个。她漂亮、强壮,我想她是一个感情强烈的女人。我承认,一看到她我就把她当成了克吕泰墨斯特拉。最近,”马普尔小姐压低声音说道,“我非常荣幸地去距离我家不远的一所知名男子公立学校,观赏了一出希腊戏剧,阿伽门农那出戏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扮演克吕泰墨斯特拉的那个男孩儿的表演。我似乎能从克洛蒂尔德身上看到一个女人是如何计划在丈夫洗澡时将其杀死并付诸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