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7章 回京(第3/4页)

林延潮笑了笑道:“总制稍等,我给你取一物来。”

说完林延潮去了书房,将那封控信取了放在劳堪面前。

劳堪见了此信,狐疑道:“宗海这是何意?”

林延潮道:“本不欲给制台过目的,但既有小人作祟,就要将他绳之以法,故而将此信给制台一睹。”

劳堪听了林延潮的话,将信拿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将信重重拍在桌上,碗碟一阵乱响。

“此真捕风捉影,无稽之谈,表面欲害我,背后实欲害相爷。”

林延潮看着劳堪动怒,微微笑着,然后在一旁劝着。

劳堪发了一阵怒气,然后对林延潮道:“幸亏天子身边有宗海明辨是非的近臣,否则真成曾参杀人了。”

林延潮笑着道:“下官惭愧,天子明鉴万里,自不会冤枉制台这样的重臣才是。”

劳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喝了几杯酒,劳堪起身离去。林延潮将劳堪送出府门之外。

临行时劳堪对林延潮道:“宗海是个聪明人,此去京师必鹏程万里,到时候本院也唯有瞠乎其后了。”

然后林延潮目送着劳堪坐上巡抚的八抬大轿。

林延潮正要回府,这时一人来至道:“小人乃巡抚衙门的听差,抚台大人知中允老爷上京路上多有花费,特送上程仪。”

林延潮听了收下礼单,看了一眼,然后对听差笑着道:“烦通传一声,多劳制台挂心了。”

林延潮回到府中,将礼单递给陈济川道:“这笔钱你拿之寻一个可靠的银庄存起来。”

陈济川接过礼单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气凉气道:“老爷,抚台竟给了纹银两千两,还是现银。”

林延潮淡淡地道:“较他乌纱帽而言,这钱不贵。”

陈济川听了笑着道:“看来老爷这人情得售了。”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道:“并非是得售,而是劳抚台他自作聪明罢了。”

陈济川听了林延潮的话,却不懂林延潮说得“自作聪明”指得是什么。

此刻巡抚府中。

劳堪甚是疲倦地坐在太师椅上。

“老爷,徐,陈两位师爷到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按肩揉背的几名侍女退下。

两位师爷抵达后,劳堪示意二人关上了房门。

师爷察言观色问道:“东翁今日试得如何?”

劳堪疲倦地将信封丢在桌上,道:“总算这林延潮他识得时务,看来他不是那等在天子面前乱嚼舌根的人。”

两位师爷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徐师爷道:“我就说不过一个翰林,他林延潮再如何了得,也要十年功夫,方能在朝廷上有一隅之地,眼下如何敢得罪东翁,以及相爷。”

另一位陈师爷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使点计谋,撒些鸡血鸭血写一封信,试一试这状元郎也是值当的,不过不会露出破绽吧。”

劳堪不以为意地道:“黄口竖子罢了,哪里看得出什么破绽,本院就是不明白,这林延潮与相爷又非一路,相爷为何又抬举他为日讲官。”

陈师爷笑着道:“这林延潮虽非相爷之人,但也不会妨碍相爷。此人是申吴县的得意弟子,相爷举其为帝师,收得是申吴县之心。”

徐师爷笑着道:“是啊,相爷不抬举申吴县,难道还抬举张蒲州不成?”

众人都是一并笑着。

陈师爷道:“张蒲州虽侍相爷甚恭,事事以相爷马首是瞻,但我看相爷心底始终也是防着张蒲州一手,拉拢申吴县就是肘制张蒲州之意。”

劳堪道:“张蒲州乃相爷援引入阁,张蒲州怎么也不会对相爷不利吧?”

徐师爷道:“东翁话不能这么说,天家历来都是用次辅斗首辅,夏贵溪,严分宜,徐华亭,高新郑哪个不是被次辅斗倒的。当初相爷若不斗倒高新郑,又如何上位,再说相爷对张蒲州虽有大恩,但张蒲州也曾受过高新郑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