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3页)

“‘这样’是……怎样?”

“就是……很会夸人?”云旖揉了揉鼻子,“说话总是会顾忌旁人的感受。”明明是好友,却不像主上,三天两头让人滚,让人提头来见。

舒景然极淡地笑了笑:“人生在世,艰难之事已足够多,少与人添堵便是再好不过。其实舒某幼时不懂事,进学时也曾出言伤及同窗,却不知他自幼不受家人重视,挣扎多艰,三两句话险些使其轻生,无知的残忍最为伤人,犯过错事,自省过后,或多或少都懂得温和了些。”

云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舒景然望着月色,忽而心念一动:“云姑娘可想听曲?”他轻抚玉笛。

“好。”

舒景然起身,长身玉立于月下,兴起,行云流水般吹奏了一曲《西江月》。

悠长一曲终了,舒景然缓缓放下玉笛:“这曲《西江月》共分三叠,首叠……”

舒景然回头,只见云旖脑袋一点一点。

“云姑娘?”

云旖的脑袋猛然一栽,迷茫睁眼,还下意识擦了擦嘴边可能存在的口水:“哦,三叠,三叠。”

这曲子还挺催眠,她是想好好听来着,可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刚听半刻她就困到不行了,他们这些读书人的爱好,委实奇特。

……

“这曲《西江月》吹得真好,初叠灵动缥缈,如朦胧早月先揭。中叠恬淡宁静,如月华高升流转。尾叠悠长不绝,余韵回响。早闻舒二公子笛箫双绝,今日一闻,真是名不虚传。”明檀边等着江绪喂宵食,边捧着脸赞叹道。

江绪舀粥的手顿了顿,声音沉静:“王妃对琴笛合奏一事似乎十分挂怀,不如改日,本王让舒景然过来与你合奏。”

“真的吗?好啊好啊。”明檀眼睛都亮了,点头如捣蒜。

江绪:“……”

他手中银勺往碗边略撇,又往前送。

明檀本想再说些什么,见他喂来了粥,便凑近喝了一小口,可刚入口她便皱眉道:“烫!”

“烫就少说话。”

“……”

原来自家夫君并非真心想邀舒二公子与她合奏,明檀委委屈屈地“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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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明檀与云旖无意中救下秋月,江绪很快便拿到了周保平留下的那份证据。此事显然瞒不过宿家人,所以次日,灵州市舶使喻伯忠便向江绪下了拜贴。

得知此事之时,明檀正在院中书房为江绪研墨:“夫君,这位喻大人与宿家是什么关系?”

“赘婿。”

原来如此,难怪不姓宿。

江绪搁笔,对禀事之人道:“请他来书房。”

“是。”

明檀怔了怔:“夫君就在这见他?”

“有何不可?”

明檀摇头,倒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她以为,他们会去外头正式摆宴,又或是邀上知府一道在花厅相见。

既如此,她懂事地放下墨锭:“那阿檀先回屋了。”

她是想走,可也不知这喻大人是长了几条腿,速度飞快,三两句话的功夫竟已到了屋外。她懵了懵,下意识便望向江绪。

江绪倒没太在意,只望了眼屏风。

明檀会意,忙躲至屏风后头,可她躲得匆忙,忘了研墨研得发汗,她还将外罩的绫光纱搁在了外头椅上。

“下官喻伯忠,拜见定北王殿下,殿下万安。”

喻伯忠瞧着约莫是年近而立,略有些福态,进来便毕恭毕敬朝江绪行了个跪拜大礼。

江绪眼都没抬,声音极淡:“喻大人少放两把火,本王自能万安。”

喻伯忠:“……”

早闻定北王杀神之名,没成想年纪轻轻,威势确然极重,一句话就说得他背脊直冒冷汗,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明檀躲在屏风之后,也没想到夫君会这般直接,似乎并不打算与来人多打机锋。

“你今日既来见本王,便是心中有数,本王不欲与你们市舶司多作交缠,证据可以交还,但有两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