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3页)

现在满上京的人都知道了这桩丑事,她明家阿檀颜面何存!

明檀被这消息正砸得头昏眼花,刚巧,裴氏又过来看她。

裴氏见她脸色不好,心下了然,边往里走边问:“令国公府之事,阿檀是已经知晓了吗?”

她将丫头们都遣了下去,又坐下,轻声道:“虽然此事在意料之外,可你想退婚,如今也算如愿。”

明檀怔了怔:“您都知道了。”

“白府的信昨日一早便送到了,哪能等到午膳才来找你。”

说到底,这靖安侯府是裴氏掌家,哪有什么动静能逃得过她的眼睛。且明檀是她教养出来的姑娘,她清楚,明檀断不是遇事只会哭哭啼啼之人。

明檀垂眸,默了半晌:“母亲,是阿檀错了。阿檀没告诉您,是因不知从何开口,再者,这桩婚事乃生母所定……”

“不必多言,母亲都懂。”

她又岂能不懂,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姻缘从来身不由己。她对生身父亲都没把握,又怎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她本还想和明檀推心置腹地说说她父亲之事,增进一下父女感情。然眼下她父亲方才回京,说得再多,也不如自己体会更为真切。且亲事闹得如此难堪,想来这一时半会儿,她也没心思多想别的。

“好了,这些都不提了。”裴氏握住她的手,又帮她拢了拢头发,“母亲知道你委屈,如今撕扯开,也不算坏事。若真是另寻体面借口悄悄儿退了亲,你心里膈应着,总是不好受。”

明檀:“……”

好像有被安慰到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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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这桩亲事总算退了。

只是一日未过,令国公府的丑事便传遍了上京,府内府外提起她明家小小姐,或是同情,又或是同情中带些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明檀倒没听见那些个风言风语,因为她压根没出院子,自裴氏离开,她就坐在桌边指挥着丫头们收拾行李。

左右她不想为了梁子宣这般人渣断发明志,更不想上吊自尽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也就只好和裴氏商量着,寻了个佛寺祈福的由头,暂且去外头避上一避,也显得她清白无辜。

“春寒未过,那件银狐满绣斗篷还是带上,夜里冷也可以披一披。”

“这件不要,都是前年时兴的料子了……”

“这也是新衣裳?怎么看着花色挺眼熟的。算了,和要带的绣鞋都不太搭,且放一放。”

绿萼收拾得十分起劲。素心却忍不住提醒:“小姐,咱们是去寺庙祈福,如此打扮,会不会张扬了些?”

“会吗?我特意挑了些素色衣裳。”明檀看了眼收拾出来的箱笼,不确定道,“既是张扬了,那便减一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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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定北王府南面书房,暗卫低声汇报着消息:

“……与承恩侯府一事牵连不深的几家都在找门路将自家摘出来,找的门路正如王爷先前所料。

“另外今日令国公府事情一出,太后也如王爷所料,在宫门落钥前召人入宫了。靖安侯府那边则是准备了五辆马车,预备送那位四小姐出府祈福暂避风头。”

听到这,一直没抬眼的江绪忽然放下手中那卷兵书:“五辆?装了什么?”

暗卫稍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得这般具体似乎引了王爷误会。他垂首惭愧道:“没什么,都是那位四小姐的衣什器具。”

先前他也以为靖安侯府想趁此机会运送什么,还特地潜入马厩查探了番,结果都是些女子的衣衫鞋袜,首饰簪钗,还有纱帐熏香炉成套茶具等等。

江绪:“……”

以为自己是去选秀么。

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