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3页)

他执柄之手未松,倒钩贴着血肉,还在往里寸寸推送,反复辗转。

张吉痛得面无血色,额上冒着豆大汗珠。到底是没怎么吃过苦头的人,半刻不到便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江绪站直,任由狱卒用冷水将张吉泼醒。

刑墙边火炉也已燃起,烙铁烧得发红,张吉刚刚恢复神智,便见狱卒举着烙铁朝他逼近,不容喊停,那烙铁又直直烙在方才伤处。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叫。

狱中刑具百般,张吉才经了两遭就尿起了裤子,腥臊之气四溢。他后悔先头没喝敬酒,嘶哑着嗓子喊叫:“王爷!王爷我说!承恩侯强占田庄私开盐矿!证据在城郊,我在九里坡置的私宅!埋在后院杏树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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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地牢门开。

出了大理寺狱,舒景然终于呼出口浊气。许是下过一场小雨,他感觉今夜上京的气息分外洁净。

只是回想起刚刚在地牢中,江绪眼都不眨将倒钩刑刃刺入张吉腰腹,还一寸寸往里转旋的画面,他总觉得今晚必会噩梦连连。

不过话说回来,定北王殿下本就是出了名的狠戾无情。想当初户部侍郎贪墨军饷延误军机,他自修罗场中浴血而归,不应诏不入宫,第一件事便是直取贪官项上人头。

其夫人自知无命苟活,为保全家中绝色双姝,让双胞女儿自请为奴,侍奉在侧。

那般倾城容色,照理来说是个男人就会意动,且保下两个女子,对他来说勾勾指头便能做准。他却不为所动,依律抄家,灭门斩首,一个未留。

所以,“先前在江边,你为何出手救明家小姐,还让暗卫将人送回了侯府,怜香惜玉……可不像是启之你会做的事。”

他还以为江绪这趟回京转了性,生了恻隐之心,地牢里走一遭,他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忆及在听雨楼中无意听来的壁角,他又笑:“难不成你对那位明家小姐,一见倾心?”

江绪垂着眼眸,扯了扯唇,边慢条斯理擦着手上血渍,边不急不缓道:“不愧是名动上京的舒二公子,真是温柔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