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4/6页)

暮晚摇看他这样,冷着脸:“反正加上昨天、今天,官员一共有七天假期。我要你接下来五天都在府上好好呆着养身体,你要是还要四处走动,我就、就……”

因为沾了一点儿酒就闹出现在的事,言尚心里既欢喜暮晚摇对自己的关心,又觉得太过丢脸,因这种事告假太过儿戏可笑。

言尚与她商量道:“我养三日便好,我总要与其他臣子拜年,是不是?朋友间也有筵席,我顶多推脱身体不适,早早回来……但也不能一直不去。殿下,不要生气了。”

暮晚摇瞪圆眼:“你还要跟我商量?不行,听我的!”

她强硬起来,扬着下巴,一副要与他争吵的样子。言尚漆黑眼睛看她半晌,却只是叹口气,做了让步:“那让我写些信,与人说明情况,总好吧?”

暮晚摇露出笑,点了头同意了。

之后暮晚摇又逼着言尚躺上床去睡觉,言尚被她赶上床,却是睡不着。他睁开眼,见她正趴在床畔,看到他睁眼,她就瞪眼,一副“抓住你了”的样子。

暮晚摇板着脸:“让你休息,怎么不好好睡觉?”

言尚垂目轻声:“殿下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暮晚摇一愣,然后红了脸,噗嗤笑起来。她笑盈盈道:“那我陪你说说话吧。”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指。低头玩他的手指时,暮晚摇尾指与他指头轻轻勾着,一下又一下。言尚被她挑得面红气不顺,咳嗽一声,暮晚摇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移开。

她低着头问:“说起来好奇怪,寻常人就算第一次喝酒也不会像你这样。你怎么酒量就差成这样?”

言尚迟疑一下。

暮晚摇抬头看他,扬眉:“怎么,不能告诉我?”

言尚叹气,摇头:“也不是。左右不过是一些小事,殿下知道便知道了。”

靠着床木,他垂下眼,睫毛如羽毛一般颤,说起往事:“是小时候的时候,大约我七八岁的样子,我阿母身体开始不好。我阿父忙着照顾我阿母,为我阿母的病四处求医。我大哥是个舞刀弄枪的,我三弟也是心粗的,当时小妹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为了帮我阿父分担压力,便是我一直照顾我小妹的。

“大概我那时不太会照顾人,又害怕小妹也被我照顾得不好,就总是这也不许小妹做,那也不让小妹碰。有一次,晓舟便很不高兴,和我打闹时,不小心将我推入了酒桶中。

“那里家家酿酒,酒桶有大半个大人那么高,我不知道怎么被摔了进去,那酒直接没过我的头顶,我挣扎不出去。”

暮晚摇眼睛一下子瞠大,握紧他的手腕。他撩目对她宽慰一笑,继续回忆道:

“后来是我大哥将我救出去,听我大哥事后说,晓舟当时都哭晕了过去。之后我病了一个月,怕晓舟被阿父阿母说,我与小妹约定,不让她告诉任何人这事,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进去的。”

暮晚摇道:“你妹妹看着那般乖,小时候却这么过分,太坏了!”

言尚笑:“其实也是好事。自从那以后,小妹就格外听我的话,让我照顾她省了不少心。

“然而可惜的事,虽然我阿父领着我们几个孩子一直为阿母求医,阿母还是早早过世了。而我嘛……自从差点在酒里被淹死后,我就再碰不得任何酒了。大概是身体本能有些抵触,我也没办法。”

暮晚摇立刻拉住他手摇了摇,又懊恼又内疚,向他保证:“我日后一定不喝酒了。”

言尚莞尔,道:“……偶尔小饮还是可以的。我……”

他犹豫了一下,道:“滴酒不能沾,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要努力克服的……我也应当克服。”

他对自己这种近乎折磨一样的自我要求,暮晚摇叹为观止,但他也改不了,暮晚摇就不说了。只是提到他小妹,暮晚摇就想起一事,说:“可是我在岭南时,你妹妹还送酒给我,说是你家酿的。你不是不能喝酒么,你妹妹还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