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社区诊所的电也被挖了,医生举着手电看了两眼,捉着陶灼的脚腕试:“这样疼么?这样呢?拧着疼还是什么疼?”

陶灼冷汗都下来了,两只手抠着凳子沿儿倒抽气:“……你攥得我疼。”

厉岁寒哭笑不得,站在陶灼身后一下下捋他后脖子,对医生说:“轻点儿。”

“大男孩了,这么怕疼。”医生也笑,给他找了贴镇痛的膏药绷上,“没事儿,扭着了,这脚先别着地,回去找点儿凉的敷敷,别泡热水……哎坏了,我冰箱还冻着肉呢!”

折腾一圈结果只是贴了张膏药,陶灼臊眉搭眼,重新攀上厉岁寒的背,搂着他肩膀让他背着走。

诊所跟厉岁寒住的楼号隔着一段距离,不算太远,走起来也得穿过两排楼,陶灼还不愿意走大路——他去的时候光顾着疼,连医生大惊失色让快去医院接骨头的画面都脑补好了,这会儿一放松,人就有点儿害羞,不想往楼下扎堆聊天儿的住家户们眼皮子底下逛。

“不够你矫情。”厉岁寒嘴上笑话他,还是背着他绕了个小弯,从园子里走。

陶灼像个无精打采的动物,趴在厉岁寒背上,一会儿看看路,一会儿看看厉岁寒的侧脸。

四月傍晚和煦的春风从两人挨近的脖颈间拂过,钻进紧贴的胸膛后背,下颌、臂弯、被厉岁寒掌心托着的腿,所有肌理相连的位置,热度与触觉都变得鲜明起来。

“能背动么?我挺沉的。”陶灼耳朵发烫,清清嗓子偷偷挺了挺上身。

“本来想说我背着个猪,结果你来一句能背动么,这就是挑衅了。”厉岁寒语调轻松地说,“怎么着,为了证明我再跑两步?”

陶灼嘿嘿笑,伸手去拨厉岁寒的耳朵。

“老实点儿,”厉岁寒偏了偏头,把陶灼往上托托,“痒。”

这个“痒”字不知道怎么回事,毫无预备地在陶灼心窝里摁了一下,摁出一圈酥酥麻麻。

他不吭声了,也没敢乱动,过了一会儿,又悄悄往外挪了挪屁股。

厉岁寒正背着他走进单元门,脚下突然顿了顿,随即眉梢一抬,侧脸看向陶灼。

陶灼脸上红红,撇开视线催他:“快走快走,热死了!”

厉岁寒没说话,回到家把陶灼放在沙发上,陶灼赶紧别别扭扭地掰着他的膏药脚往另一条膝盖上架,厉岁寒的目光从他裤裆上扫过去,嘴角轻轻一扯。

电依然没来,陶灼够着手把茶几上的蜡烛点上,厉岁寒冰箱里没冰,洗了条毛巾搁进冷冻室冻了会儿,拿出来给陶灼裹脚踝。

陶灼抱着个抱枕压在肚子上,腿伸得老长,厉岁寒给他拿了根冰棒嗦着玩,自己咬了根烟跟他坐在沙发的两头,闲适地倚着沙发背,微颔着眼帘,把陶灼的小腿架在膝盖上,一下下往他脚腕上缠。

窗外荡进来初春傍晚特有的醺然气息,烛火昏然摇曳,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在厉岁寒侧脸上映出好看的光影。

陶灼眼皮一掀一掀,边吃冰棒边看他,厉岁寒手掌的温度跟毛巾的冰凉形成强烈对比,陶灼脑子里冷不丁蹦出句“冰火两重天”。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陶灼暗骂自己,心口怦怦跳。

“天天看你有一笔没一笔的,你毕设想画什么,定了么?”厉岁寒跟他说话。

“不知道,想了几个主题,都没什么头绪。”陶灼心不在焉地回答。

厉岁寒弹弹烟灰,又问:“指导老师选的谁?”

“郭胖子。”陶灼说。

“他不错,”厉岁寒“嗯”了声,“脑子不僵,思路也开放,有几个拿奖的作品可以看看。”

“我也觉得他的东西都挺随性的。”陶灼咬了口冰棒,在嘴里嘎啦嘎啦地嚼,脑子里完全不知道郭胖子有过什么作品。

“好好琢磨琢磨,既然学了这个,不管兴趣大不大,该做的东西还是多上点儿心,没坏处。”厉岁寒,把陶灼的脚挪开,放个抱枕让他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