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喜欢的少年挺拔而灿烂(第2/4页)

等她再次醒来,人已经成为了民国时代深宅大院里一位跟她同名同姓的小脚妇人。

并且这位小脚妇人的身份非常尴尬:她是不被自己丈夫承认的。

打从十四岁嫁进夫家起,她就从未见过自己的丈夫一回。

守了整整两年活寡,忍受着孤独和苦闷,一心一意侍奉公婆,期待着良人尽早归家。

却在这一日忽然得知噩耗:

她名义上的那位丈夫,已经在繁华都市另娶新妇。

于是她气急之下一头栽倒在床沿边,再次醒来,身体就换了个芯子。

变成了几十年后的现代顾长英。

顾长英怼天怼地,是女权和独立的忠实拥磊,了解了这具身体的人生始末后,便对自己的“丈夫”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打着自由婚姻和开放自主的名头停妻另娶罢了。

简直就是时代的恶臭产物。

——很不幸,江时就是这个恶臭的丈夫。

......

江时,字平常。

出生于苏南省胶安县,祖父是胶安县有名的地主,父亲考中举人,曾在朝廷中捐了个官,

江时十一岁时,父亲因病去世,他自觉不能再这般浑浑噩噩下去,便辞别家中寡母与爷爷奶奶,独身一人远赴金陵求学,半年后受举荐入中央陆军军官军校。

军校规矩严,他又得老师看重,上学期间除却寄回家的信件和包裹,便只回家过过一次年。

江母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想着成了家会不会就好些,便写信给他,说是打算给他和顾家的小女儿成亲。

这顾家的小女儿顾长英,是个丝绸商人的女儿,家里虽然不及江家,至少也能在乱世保安稳,吃穿不愁。

对于江母和老头老太太来说,都是个极妥帖的选择。

这一回,这封信,总算是把江时喊了回来。

然而他回来不是结婚的。

是来抵抗这桩婚约的。

他和家里大闹一场,发誓要是家里人真敢用他的名义结亲便自逐出家门,断绝关系。

他又怕顾长英被蒙骗,专门去找了她,希望她在婚姻还没定下来的时候,千万莫要答应,免得日后局面大的挽救不回来。

他甚至用极其严肃的语气警告道:“就算你答应了,我也绝不会答应的。包办婚姻值得反抗,我永远捍卫我自由恋爱的权利,你更是如此,很不必听信我家里人的蛊惑与安排。我可以告诉你,不论我家里人用什么方式试图把你娶进门,我本人,江平常,都是绝对绝对不会承认旁人替我娶回来的妻子的,你明白吗?”

“明、明白。”

——然而江时和顾长英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顾长英从小是接受旧教育长大的人,读的是女诫,遵从的是三从四德。

江时嘴里那些“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在顾长英听来全然就是天书一般的瞎理论。

再加上从小内心里对江时的那一点仰慕,导致她在江时走后,完全没有半分犹豫,便牵着一只鸡的脖子进江家拜了堂,成为族谱上江时名正言顺的嫡妻。

而这个时候,江时还在金陵做任务。

因为上级领导的指示,他和仁德女校的校花结伴,以假夫妻的身份从日军手里套取情报。

校花名叫余琨瑜。

在日久天长的相处中,江时渐渐发现,美貌只是她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他渐渐对这个文静又孤傲的姑娘动了心,任务完成后,在组织的见证下,和她结为了真正的夫妻。

对于江时来说,这是他过的最好的一段日子。

他和喜欢的姑娘携手并进,他们有同样炽热的理想,有同样坚定的追求,在同一条革命道路上奉献青春和热血。

然而这一切,都在他带着余琨瑜回老家的那一天毁了。

母亲之前寄给他的“结婚通告”,由于地址填写失误,并没有寄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