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男妾难为(15)

白若飞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

“小王爷,若飞是指证了王爷,但并没有诬陷他。”白若飞面上并无愧疚,也不若平常那般楚楚可怜。

眼神则多了几分深意:“若飞确实曾亲眼见过王爷与西凉密使来往密信,至于王爷是不是真的背叛东凌皇,确是不得而知,我只是将我知道的报告给了陛下”

“我不信!”沈砚脸色煞白,愤怒瞪着他:“你,你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爹的?”

寒王向来受宠,沈砚从未想过,东凌皇竟一直在防着他们。

凌王一死,寒王也不过在几天之中就被斩首,还悬挂于墙示众,短短时日,就剔除两大异姓王。

以前没想过的事,现在他却是明白了。

功高震主,此乃君王大忌。

两位异姓王爷都是武将,只会打仗不懂为臣之道,手握兵权不说,二王还行事高调,军中只知将军不知有皇帝,很早以前就已成了帝王眼中钉。

所以证据真假已不重要,只是需一个借口铲除威胁罢了。

“是,我是圣上派来的,不过我曾经告诉过你的身世,也是真实的。”

白若飞说到这,表情苦涩了几分:“我白家受人陷害,家父蒙了不白之冤,因为我与钟侍郎相貌相似,陛下才要我来接近你他允我只要寒王府殒落,必还我白家清白”

其实在这之前,他一直犹豫要不要将发现的事情上报,因为他确实对小王爷动了心。

但最终,小王爷弃他奔梁煜而去。

他便也做了最后选择。

“为了你爹清白,你就要害我全家!”

沈砚愤怒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也不再看他,从马车上跳下,转头又朝京城方向去。

“沈砚!我说过,我并没有陷害你爹!皇帝在王府上找到的证据都是真的!”白若飞站起了身,大声辩解,一边急声道:“你回京城?回去就是死!”

“与你无关!”沈砚冷冷说了句。

沈砚不相信他的话,不相信父亲会去勾结外邦有谋反之心。

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宁愿相信父亲是忠臣,也再不想听别人污他名声,现在他只想将父亲的人头从城墙上取下来。

沈砚回到城门时,却发现那城墙上的人头不见了。

沈砚心中大惊,上前询问守城士兵,才知不知何时竟被人偷走了,不过因为是个罪臣人头,被人偷了也没人在意。

沈砚心下大悲,顾不得会不会死,只是随着人流一起进了城。

回到了王府,却见门上已上了封条,他只好从后巷外爬树翻墙进去,果然四处一片狼藉,没看见人,只看见地上一片拖行的血痕。

足以想像当时的惨烈场景。

“爹”沈砚凄凄哀哀喊了声,像游魂一样四处乱逛,期待能看见一个活人,但平时热闹的王府,此时除了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竟什么也听不见。

他一声又一声悲切呢喃,没有回应。

沈砚最后走进了寒王平常和属下议会的大堂,却看见那正中的桌上放着一个包袱,沈砚心中疑惑,上前打开来看,发现竟是父亲的人头。

一时大惊,心中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呜咽着发出一声悲鸣,抱着人头痛哭了起来。

沈砚不敢在此呆得太久,忍着悲伤带着父亲人头出了城,在外面找了个山清水秀之地,给父亲堆了个坟,却不敢给父亲立碑。

“爹,孩儿走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沈砚朝着土坟包拜了三拜,哭得肝肠寸断,一脸凄色的起身离去。

昨日富贵王权,今日落魄如厮。

沈砚竟未想到,自己有天竟也要体验那颠沛惨淡的人生。

可他从前不过一个娇贵公子,习惯了锦衣玉食,奴仆环绕,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如今无了寒王庇护,他又不能再回京城,却不知还能去哪。

梁煜

沈砚蓦然想到了梁煜,心中一阵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