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结缘(二)(第2/3页)

喻恒缩在最角落的地方,一圈一圈地拆着血淋淋的绑腿,一边拆还一边嘶哈嘶哈地黑着脸嘟囔着什么,小狐狸也听不懂,只觉得很凶,它以前听的最多的是那道士念经,他这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但念起经书来还是相当温柔的。

但是再凶那也是它的恩人,它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狐狸,尤其是在恩人受了伤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于是它自告奋勇地担任起照顾他保护他的责任,但非但没得到一点奖励了,还总被嫌弃。

比如它衔着干净的冰回来,又辛辛苦苦地用自己的舌头舔化了想要喂给他喝,这人却一点都不领情,皱着眉头地躲开不说,还总是没由来地“啊”一声吓唬它,它就惊叫着后退,紧张地用爪子在地上挠,一边观望着他的反应,结果就瞧见他有举起拳头,凶神恶煞地朝它挥了挥。

它害怕喻恒,也怕他总不喝水该渴坏了。

后来它发现喻恒自己腰间别着一个小银瓶,有时候拿出来喝两口,它闻着那味道和它在庙里见过的那个道士喝的酒很像,再想凑过去闻闻的时候,小银瓶就被他唰的一下举得老高,还斜着眼睛警惕地瞪它。

它把从雪里刨到的碎肉块给他带回去,自己再饿也只是啃啃树皮,这人也还是那副死德行,脚一蹬就把它找来的肉块踢开了,看都不看一眼。

入了夜,它怕他冷,又去外面一遍一遍地叼枯树枝回来,给他盖在身上,这回总算讨来些反应,只是他把那些枯树枝全都抖落下来,又聚成了一堆儿,又从腰带里面翻出来一个古木色,能从中间掰开的玩意儿。它瞧着他把那东西掰开,里面冒出明黄色的光,又把那光靠近了枯树枝,然后整堆枯树枝都染上了光。

然后他就坐起来,凑到那团光周围,它也想凑过去,但是被揪着后颈毛扔远了,当时它还有点委屈,后来亲身体会过才知道——原来那团光烧毛。

喻恒身边不让它靠近,它就走了洞穴的另一边,叼着起他不要的肉自己吃,夜晚要比白日冷得多,肉也冻硬了,它忍不住把尾巴盖在身上保暖,身上暖和了就开始犯困,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但是很快又被吹醒了,它窝在风口,比它以往在树根旁睡还要冷,喻恒那个位置才是洞穴里最避风的地方,但是他总赶它走。

它偷偷从尾巴里面抬起头,瞄着喻恒那的位置,见他已经闭上眼靠着,就大着胆子悄悄凑过去,那团光看着好像很暖和。

它走路分明很轻,可一靠近,喻恒的眼睛就睁开了,他的眼睛很大,眼窝很深,瞪大的时候几乎要贴上那两行眉毛,看上去凶得很,它怂了,立刻伏下/身往后退,然后又被抓着后颈毛拎起来了。

它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揪它的后颈毛,这个行为在它们狐狸种群里向来是当娘的叼孩子的标准动作,他这样揪着自己真的相当不尊重狐。

可它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它也言不了,任由喻恒把它拎在面前左瞧瞧右瞧瞧,另一只手却忽然极缓极缓地拉开胸前的衣裳,露出两半饱满且看上去很好趴的胸肌,然后把它放了进去,又把衣服重新拢上。

别说,还真的挺好趴的。

虽然没有毛,但是十分暖和。

衣服上带着一股子娘炮的香料味,但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闻来却异常温馨,它忍不住拿脑袋在那两块肉上蹭了蹭,抱着尾巴安然躺在他怀里。

下山之后,它也好久好久都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之后的几日里,他们也是如此相处,白天小狐狸屁颠屁颠地出去寻找吃的,还有枯树枝,晚上窝在他怀里睡觉。

喻恒一开始死活不吃它捡来的东西,后来饿极了,扔进火里烤烤也就那样吃了,没事的时候,小狐狸就在他腿边趴着,趴一会儿就会被喻恒拎起来揣一下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