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铃萝还在纠结自己刚才做出的决定,总觉得不甘心,很不爽,一时没注意越良泽。

这人忽然转身走过来,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铃萝惊讶地看过去。

“就算你娇纵任性,蛮横无理,事事只按照自己心意来,我都无所谓。”越良泽站着,比她高半个身子,垂首看着她时,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铃萝听得又想咬他:“你竟然——”

凶我两个字还没说完,就感觉冰凉柔软的指腹压在她唇上,让她顿住。

越良泽将她唇上沾染的一点血色抹去,没看她的眼,视线落在红艳的唇,与他冰凉的手指不同,是柔软温热的。

“但既然那人没教好,你就别学了。”他说。

铃萝:“……”

她眨着眼看越良泽。

他说:“不准学。”

越良泽放开她,神色沉静,没再看她转身出了门。

铃萝歪头看去,屋门关上,把两人隔开,夕阳橘金色的光芒各自落在他俩身上,她放在被褥上的手染上一层瑰丽色彩,还能感觉到点点暖意。

她忍不住笑了,伸手捂着嘴,抱着被子笑倒在床上,声色细碎。

越良泽站在门外冷静片刻,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后不由默默捂脸。

你可真威风。

怎么还是说出来了,这要她怎么想?是否该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哪来的资格要求她。

简直不要脸。

在他头抵着廊柱面壁思过时,再次进门来,站在台阶下的慕须京没什么情绪地问:“可以谈正事了吗?”

越良泽抬首瞬间恢复平静。

“你说。”

慕须京身后跟着的琴鸢小心翼翼地问道:“铃萝呢?”

越良泽道:“里边。”

“她怎么样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俩吵架了吗?”琴鸢边问边过去敲门。

越良泽淡声答:“没有。”

铃萝笑太欢,没注意压着伤口后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心脉受损的问题被修复,但皮肉伤程度却没给她治好。

那一剑可真是——

铃萝皱眉,收敛笑意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她听见琴鸢的声音在外边:“铃萝?你怎么样了?我可以进来吗?”

铃萝上前开门,屋外阳光耀耀,她眯着眼,看见门口神色担忧的琴鸢。

看着她的不再是天道那双眼睛。

琴鸢只是天道降临人间附身的傀儡,她本人并非天道。

“我没事,死不了。”她懒声说着,眼角余光瞥向旁边的越良泽,这人没看她,在跟慕须京说话。

“白天赵家一个人都没有,司塔那一圈有灵力护着,我进不去,大概是什么禁制。”慕须京说,“也许到了夜晚会不一样。”

他从身上拿出一幅画卷递给越良泽:“这是在一处厢房里找到的,供奉桌上挂着的画像,算是唯一住在里面的人。”

越良泽打开画卷,铃萝走过去看。

画上丹青描绘着一个身穿白金色法袍的女人,在场的人都认得出那是南山雪河的门服。画的是女人正面,可见全貌,并非什么天仙,五官也不精致,平凡普通,甚至有几分刻薄,左眼只有眼白,显然是个瞎子。

女人身着法袍,手持仙剑,周边有黑魔和妖兽朝她袭来却被描绘出的金色剑气拦住。

虽然相貌平平,可女人眉眼却很温柔,饱含对苍生的怜爱。

“这、这有点眼熟。”琴鸢指着画上的女人说,“南山雪河的门服,是雪河的剑修吧。”

“只是眼熟吗?”铃萝点着画说,“这么厉害的剑修你们都不知道的么?”

慕须京才被接回月宫一年左右,在这之前他从未接触过修界的事,看这幅图也就勉强知道这是南山雪河的法袍,别的就再想不出了。

他没说话,铃萝也不指望他能认出来。

琴鸢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习堂上尊主教的,我大多数都忘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