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辞官归隐的军师09(第2/3页)

时越刚巧压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庞坚璧眉毛一立,一脸“你看”的表情。

*

这场景对时越而言,倒是不大陌生。

他之前跟在李昀身边当军师的时候,就经常遇到这种情形。

“军师,你不能xxx……”

“军师,此地危险实是不易前往。”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某以为军师还是知晓的。”

“军师、军师……”

……

对此,时越只有一个字“呵”。

——有胆子拦我,怎么不去拦那个对“前锋将军”这一职务情有独钟的主公?!

问题是,这个主公自己爱浪不算,还总是拉着继承人一起浪。

要不是有“天命之子”这光环兜着,早就被人家一锅端了。

想到李昀的继承人、那个曾经脆生生叫他“老师”的孩子,时越也有点难受。

不过,生老病死……

快穿者经历的离别实在是太多……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都是多到数不胜数……

难过悲伤在所难免,但如何整理自己的情绪,早就是一门必修课。

*

那边,崔和听了庞坚璧这一段话,虽也是不大赞同时越的作为,但这短短几日交往,足够他知道时越并非无故犯险之人。因此,他倒不像庞坚璧那样开口即是劝阻,而是问了原因。

时越解释道:“我今日走访西市诸多粮米铺子,察觉常有人以新米换陈粮,运往一家院中……”

时越说得委婉,但是另两人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积粮?!

天下承平二十年,又是京城重地天子脚下,无灾无害、无故积粮……庞坚璧脸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

然后在听到时越之后那一句,“我查到那家院子,每隔几日便有车辆从西城门出去,车轮通过泥地的印痕甚深,车中当是满载……”

这下子连崔和都抑制不住,脸色微变。

*

而此刻宫中。

章华殿偏殿,李昀正同崔逸之对弈。

和上司下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是个好差事。

崔逸之作为被哄的上司时,可以随着心意悔棋,直到把对方逼得弃子认输,这才志得意满地给几句指点。可风水轮流转,这会儿作为哄人的下属……

崔逸之手里的白子刚要落下,就听见对面一声闷闷地咳嗽声。

他眼皮一跳,咬着牙把手里的棋子往旁边挪了两格……对面的那咳嗽声才心满意足地停了下。

瞧着黑子胜势渐渐明了,崔逸之已经开始思索,等会出了宫之后,到底要去哪个倒霉蛋家里消遣的两局,是曹尚书呢、还是孙侍郎好……

而另一边,已经胜券在握的李昀终于分出点心思来聊天了。

“老十心大了……”

他说的是十皇子。

先太子去后,太子之位空悬了许久,随着圣上年纪渐长,诸位皇子不免生出些心思来。但卷入夺嫡之争,大部分时候不是什么好事儿,若是在年迈的皇帝跟前,这个“大部分”就可以改成“全部”了。

这会儿若是平常官员,冷不丁地从皇帝口中听见这么一句话,怕是当即要腿下打哆嗦、立马弃子跪地,再镇定点的或许还能假装没听清楚、将这个话题含糊过去。

不过,崔逸之这种从最开始就跟着李昀打天下的人,虽然这些年因为君臣之别生出许多疏远来,但到底有那么半生的共患难的情谊在。

他只是笑了笑,落子的手仍稳稳当当,“十皇子殿下尚且年幼……这般年纪,最易受奸人蛊惑。”

“年幼?!”

李昀反问了一句,又冷笑,“阿越这年纪,都能与人共论天下大势,与诸侯帐下侃侃而谈,凭一人之力结三方盟约……”

“再看看那个蠢货?!”

李昀说着更气,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激得盘上的棋子都震了震。崔逸之表情仍是淡然,顺手将被震跑了的棋子恢复原位,这才缓着声道:“军师大才,千百年都难得一遇,常人自是难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