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言辞的话除了让陈清韵听见,姜禾绿本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出了车厢后她明显感觉到精神清醒不少,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完完全全被言辞利用了。

怪不得愿意讲自己的事情去满足她的好奇心,以此来博得同情,也让人放松警惕,最后的目的,只是利用她。

确切的说,利用她身后的时怀见。

言辞见姜禾绿要走过来,淡声提醒:“要是不想惹事的话,就别再过来了。”

没人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也拿捏不住这样的人到底是好是坏,姜禾绿和陈清韵两个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姜禾绿脚步僵硬在原地。

那两人之间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纠缠这么多年的恩怨,她不可能用一句“先冷静冷静”这样的话去劝解。

她看出来,言辞想杀陈清韵并不是一件难事,除非陈清韵再像之前那样在国外躲个十几年,否则只要人在桐城就有被制压的可能。

踌躇许久,姜禾绿还是走了过去。

她没有动手帮陈清韵或者破坏言辞的计划,她只是站在她们附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这里的大桥有些岁月了,是桐城颇为典型的建筑,高达百米,桥长1.6公里,双向四车道,位置偏僻,车辆极少。从桥梁的栏杆俯看下去,是折射出远处霓虹的江面,角度拉到垂直,则黑幽幽一片。

陈清韵刚才说的,姜禾绿都听见了。

多年前她设计过车祸,让言辞跌入这片江河中。

绝望这两个字,充斥着言辞的上半生,所以,临行前才不惜一切代价报复回来。

陈清韵,是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报复对象罢了。

凭言辞的手段,编织一个精密的局毫无声息地杀死陈清韵,并不难,但那样的话对她来说毫无报复的快-感,一个人死了的话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要让陈清韵体会她当初的痛苦。

从被人跟踪,每天不得不提心吊胆,提高警惕地活着,再到浸泡在冬夜江水里的寒冷和无助,她要陈清韵通通体会一遍。

没有经历过言辞的人生,姜禾绿无权劝她大度,只是用一种还算平静的声调喊道:“言医生。”

顿了顿,她继续道:“言医生何必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万一受到法律制裁的话反而不讨好,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去调查当年的事情,把她交给警察处理?”

言辞眼角眯起轻微的弧度,似乎在笑,面容却清冷,“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且不说十多年前的案子调查起来有多困难,哪怕陈清韵主动自首,受到刑罚处理,那又如何,涉嫌蓄意杀人罪的陈清韵就算在监狱里呆上几年,言辞也难以解恨。

她出国不单单是逃离桐城出去学习,还有治病养伤,车祸让她体内多重器官受损,留下不少后遗症,所幸她胆子大没有选择保守治疗,做了各大冒风险的手术,逐渐走向痊愈,也有幸参与国际首场关于冻龄的试验,保住走向衰竭的器官,也缓慢皮肤的衰老程度。

她费那么大的劲在生活里挣扎,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

“当年的事情……”陈清韵手脚被绑住但嘴巴是张着,好像生怕自己离阎王爷太远,弱势条件下依然端着一份高傲,“你根本不可能得到真相,涉嫌事故的人早就死了……好巧不巧地,不是在工地上受工伤就是被人捅了刀子。”

话没有明说。

听的人却不由得猜测,是不是当年她雇人行凶,事成后又杀人灭口。

事到如今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放心。”

言辞吐出的这两个字,似乎在给姜禾绿和陈清韵一个定心丸。

“我不会害你命的。”言辞开始把绳子系在栏杆上,一道又一道,漫不经心道,“要是想杀你的话,不需要这些绳子,我只是,想让你尝一下蹦极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