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页)

牧云归眼眸垂下,似乎闪过一丝嘲弄的神情。下一刻,他抽出黑衣人大腿上的羽箭,用力刺入对方咽喉。

一击毙命。

做完这些,牧云归直起身,先整了整衣衫,又取下腰间的水壶小心翼翼拍去尘土,转身走入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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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被人掀开,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跃入马车。

身体牵动一阵夜风贯入马车,小案的烛火飞快跳动。

牧云归快步走到小案边,双掌在灯侧合拢,救下险些被风吹灭的烛灯。

郁衍的声音微弱,似乎已经昏昏欲睡:“……你好慢。”

“主人赎罪。”牧云归将取来的清水倒入小盆,用内力烘热,才端到软榻旁,“此处不方便沐浴,主人先忍耐一下。”

郁衍“嗯”了一声,撑着酸软的腰坐起来,接过牧云归递来的丝帕。

不等郁衍开口,后者自觉地转过身。

郁衍:“……”

这人真的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郁衍眉头一蹙,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不悦。

他没再细想这不悦来自何处,一边浸湿丝帕擦身,一边问:“跟着我们那些是什么人,抓到几个?”

牧云归的背影僵了一下。

郁衍看他一眼,试探地问:“……都杀了?”

牧云归:“……嗯。”

“……”郁衍沉默片刻,叹道,“云归,我们说好起码留一个活口的。”

“留了。”牧云归顿了顿,又道,“这批黑衣人的确是从江都派出,且与孟长洲有关联,所以……”

郁衍接话:“所以你觉得既然能从孟长洲身上调查,杀了也无伤大雅?”

牧云归:“请主人责罚。”

郁衍沉默下来。

牧云归向来不愿提起自己的身世。

他出生在燕国与西夏交界的某个边陲小镇,在他年幼时,那个小镇被敌国占去,举家被迫充军。

那一身武艺,也是在军营中练出的。

后来他被燕国俘虏,贬为奴隶,运送到皇城江都,才成为了供皇室取乐之物。

这些经历让他心理并不是那么健康,比如,不愿行走在人前,再比如……杀性起来就止不住。

……也不能怪他。

“这没什么。”郁衍将丝帕丢回水盆里,道,“孟长洲背后是谁我心里有数,几个刺客罢了,杀便杀吧。”

牧云归问:“那孟大人那边……”

“孟长洲可不能再杀了!”郁衍顿了下,觉得自己语气似乎有点重,又温声道,“我是说,留着他还有用,先不用杀。”

牧云归轻轻应了声:“嗯,都听主人的。”

牧云归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他脊背挺得笔直,墨色劲装勾勒得腿长腰细,肩膀宽阔,配上那微沉的嗓音,波澜不惊的语调……

郁衍忽然觉得有点口干。

“……主人。”牧云归忽然轻声开口。

郁衍恍然回神,故作镇定道:“怎、怎么?”

牧云归无声地换了口气,轻轻道:“您的信香。”

郁衍一怔,耳根猝然红了。

原本已经淡去七八分的坤君信香,不知何时又弥漫开,空气中尽是甜腻的梨花清香。

气氛变得有些许尴尬。

更尴尬的是,被牧云归戳穿后,信香味道非但没有减弱,反倒变得更加浓郁。

郁衍整张脸都红透了,从齿缝中艰难道:“……怎么回事,你不是点了抑息香吗?”

牧云归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此物似乎……失去了效用。”

郁衍使用抑息香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形。

这东西能够抑制坤君的信香,长期沐浴此香,不仅能隐藏信香,还能不受其他干君信香困扰。

可现在,这两个效用都没了。

郁衍闻着空气中渐渐浓郁的茶香,身体一点一点软下去。

他余光看见牧云归朝自己走来,下意识伸出手。

“不行,主人现在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