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4页)

才讲到一半,苗奶奶来喊她去村长家接电话,说是肖子校打来的。

余之遇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又没信号了,他应该是联系不上她,才把电话打到了村里唯一一部座机上。初到临水那天,他听闻苗苗去了学校,当时就是这么确认小姑娘是否安全到家的。

未免他久等,余之遇跑着过去,拿起话筒时声音还带点喘:“你回来了啊,我在苗奶奶家呢,一会就回去。”

那边似是松了口气,问她:“晚饭吃了吗?”

余之遇回头看了下,见给她引路的苗苗被村长带去院子里了,她小声说:“苗奶奶做着呢,但我不想在这儿吃,可她老人家扣了我的自行车。”

肖子校猜她是见苗奶奶家困难,不舍得让老人家把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她,他轻责:“不吃你骑得动车?”随即又补充:“不差你那一口,有我呢。”

余之遇和他顶嘴:“那可不是一口两口的事。我告诉你,作为女人,我胃口可不小。”

“说得好像我养不起似的。”之后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肖子校交代:“别急着往回走了,等我去接你,免得遇上岔路再骑丢了,还得去找。”

是怎么扯到你养不养得起我这个话题上来的呢?我可是新时代独立女性。直到电话里传来忙音,余之遇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越来越狗了,无时无刻不在嘴上占她便宜。换别人她还能回一句:“别轻易说养我,我怕你养不起。”却偏偏是他,这话显然是怼不住的。余之遇羞恼地自语了句:“谁要你养?”说完自己又忍不住抿嘴笑了。

肖子校过来时天将黑,他不知听谁说的,也知道了大壮生病的事,是带着医药箱过来的。给大壮号脉查体后,确定小家伙是淋雨受凉后引起的咽喉疼痛,恶寒发热,证属热毒蕴结咽喉,治疗以清热解毒,消肿利咽为主。

未免余之遇听不懂,他简单地说:“按西医的说法就是急性扁桃体炎,因为没及时治疗,引起的发烧。”

然后取石膏、连翘、金银花、蒲公英、知母、甘草等,边配药边说:“我是参照白虎汤给方,白虎汤是中药的一个处方,源于张仲景所著的《伤寒论》,有清气热、泻胃火的功效,适用于高热症……”也不知是在向大壮妈妈解释,还是讲给余之遇听。

直到确定大壮妈妈记清了医嘱,他才带余之遇走。

外面已经全黑了,村子里显得安静许多,为数不多的灯火成了唯一的光亮。

临上车前,肖子校把带来的冲锋衣让她穿上:“晚上山里凉,骑车风大,别冻感冒了。”

是他的衣服,余之遇闻到上面有他专属的味道:“自行车怎么办,我管刘老师借的呢,要不我跟在你后面骑回去吧?”说着低头系拉链,可光线不好,衣服又大,摸索半天也没扣上拉头。

肖子校都跨坐到车上了,见状又下来,轻拨开她的手,捏住冲锋衣下摆,准确地将拉链两侧的链牙对上扣住,随即向上一拉,才说:“黑灯瞎火的,不怕骑沟里去?”

知道他安排了人明天把车骑到学校,还能顺便捎苗苗上学,余之遇笑眯眯地坐到车后面。

他启车前提醒:“视线不好,会比较颠。”

余之遇乖乖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腰。

伴随引擎启动的声音,他们离开了平山村。

山间的宁静比起白天更甚,视野里除了头顶的漫天星海,便只剩摩托车前的那束光,和身前的男人。

农村落后,比不了城市的繁华。可这里的人大多淳朴善良,他们拼尽力气,不过是求个三餐四季小日子,一屋两人一辈子。相比之下,大都市高消费的生活压力,职场的勾心斗角,是那样的令人疲累。

余之遇享受这一刻的简单与宁静,和近在咫尺的男人带给她的安心与温暖。再想到他医药箱的话,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是需要的,毕竟,单身久了,也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