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然而在他后来的记忆里,只剩下母亲的委屈和父亲的疏离。

沈君仪一辈子傲骨,从未像普通女人般对江建川有任何诉求,大多时候情绪都自己消化,没过多长时间,便带着一双儿女去了海外。

再回来时,江家少年初长成,江家老爷子多年不见独孙,热泪盈眶设宴迎他,哪成想宴会之上,鸠占鹊巢多年的陈理竟摆出一副小主人姿态,指着江恕和沈君仪问:“你们早都走了,怎么又回来我们江家?”

我们江家?年少时的江恕也同样目中无人,说话向来毫无顾忌,当着一众名流显赫的面,把陈理稚嫩的唇角打出了血色,少年虽不知道父母长辈之间的嫌隙,但隐隐也能感觉得出,和这对兄妹脱不了干系。

边上一众人慌了神,可到底是江家太子爷动的手,没半个人敢有异议,十六岁的江恕漫不经心地按了按骨节,眼神地睨着那自以为是的东西,笑意森冷:“你也知道是我们江家,陈理,你姓陈不姓江,野种终究是野种。”

陈理含着口腔内的血,阴着眸,浑身轻颤没敢反抗。

当晚江建川迟来一步,得知这事之后亲自动手揍了江恕一顿,然而十六岁的少年天生反骨,挨了一顿打,一声没吭过,面不改色,仍旧野性难驯。

江恕在江宅的每一天,陈理都只能委身躲着走。

半个多月之后,山道上飙车的江恕被一帮人堵了个正着。

少年懒懒地从车上下来,身上黑T松松垮垮套着,痞气盖去了出身的矜贵,野得没个人样。

他舌尖顶了顶上颚,丝毫不慌地扫了对方几眼,偏着个头:“陈理让你们来的?”

对方似乎低估了这十六岁少年的脑子,随口便说:“什么陈理!王总让我们来逮你个臭小子!”

“王总。”江恕冷冷地扯了扯唇角,陈理那上不得台面的远房亲戚就姓王,当年的寒城,还没几个称得上王总的,不过是沾了江家的光。

江恕满不在意,只是没来由得窝火,倒退了几步直走到路牙子边上的草垛里,一把揪住躲在里头暗暗看的陈理,拽着他的衣领,单手将人拎到马路中央。

江恕自小练过不少功夫,又是个刺头,身手极好,陈理这种成天被关在深宅里读书写字的文弱呆子自然半分也比不上,被他拎起来摔到地上,毫无招架之力不说,即便是爬起来跑都跑不过。

江恕勾着唇:“你们自己看,要绑谁,还是一起绑了。”

王总买通的绑匪没见过陈理更不曾见过江恕,只听吩咐说,把江家老爷子最爱的长孙绑了。

此刻两人站在他们面前,江恕吊儿郎当,穿了件再普通不过的黑T,还因为叛逆跑到山道来飙机车,裤腿都染上不少泥星子,而陈理刚从钢琴课回来,穿的一身高定小燕尾西装,脖上的领结虽被江恕拽歪了,却仍旧难掩豪气。

若按穿着,必定绑走陈理,可江恕到底流着江家的血,与生俱来的高傲和矜贵是陈理如何模仿也学不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两个都绑回去。

江恕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半点不慌,还十分配合地让他们绑上绳子。

陈理吓的面色惨白,江恕低低地嗤:“你喊来的人,自己倒怕了?”

两人被蒙上黑布条带到山头,陈理吓得腿软,到了山头小破屋,站都没站稳,跌倒在门外的一瞬间,地上湿了一片,江恕嫌恶地皱皱眉,往一旁懒懒地挪了两步:“尿了,我艹。”

一连关了两夜,陈理饿得睁眼都困难,江恕百无聊赖地靠在木屋墙上,并无太多异样。

他从小到大野惯了,常常扎进游戏厅一打就是几个通宵,不吃不喝是常态,陈理这种顿顿营养均衡搭配的贵公子无法比拟。

第三天夜里,急得火烧眉毛的江家老宅接到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