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4/7页)

可如今人就在跟前,却又摆出一副满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样子。

暴雨仍旧在下,江恕那头的车窗大敞,雨水喷溅进来他也毫不在意,只是偏着头,鹰眸似的双瞳睨着凉椅上睡着的小家伙瞧,一刻也没挪开过。

任天高犹犹豫豫许久,张了好几次口,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开了口:“江总,我去把太太接回来吧?她那凉亭下哪怕淋不着雨,可、可也冻得慌……”

江恕忽地收回眼神,手指按下按钮升起车窗,闭上眼假寐,冷冷地勾了勾唇:“吃点苦头才能长长记性,受不了了自己就会回家,省得没事儿和我闹一回,跑又只敢跑到家门口。”

他大概自己都没发现,方才心思全在凉亭那时,手上的烟燃尽好几根,却一口都没动过。

江恕一声不吭,虽闭着眼,却没让任天高把车开走,就这么停在凉亭外的不远处,安安静静地守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雨势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

江恕似乎终于注意到驾驶座上这个跟了他很多年,如左膀右臂存在般的助理,淡淡开口:“今儿是除夕,你怎么倒也陪我在这守着了。”

那还不是他运气不好么,跟了这么个头,不过话说回来,他一个人在寒城打拼,也没什么家人,除夕在哪都一样过,任天高自嘲地笑了声:“我啊,孤家寡人一个,在哪过不是过,本来也没过春节的习惯。”

江恕又偏头看了眼窗外:“前些年不是听你说结婚了吗?算起来,今年孩子都该三四岁了吧?”

任天高“害”了声:“是,她孩子都三四岁了。”

江恕眉毛扬了扬:“她孩子?怎么个意思。”

任天高今晚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居然跟这个平日里阎王般存在的上司话起家常:“我俩离了。”

江恕:“……”

男人眉头皱起,指头不悦地捏了捏山根,他今晚并不太想再听到这个字。

任天高像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叹了口气:“那会儿年轻,心气儿高,她说我不在乎她不爱她,跟我闹离婚,我当时就想,女人可真作啊,一点鸡毛蒜皮儿小事儿就在跟前闹,她说离,我就说好,压根儿没耐心哄,还觉得这婚结都结了,哪能真说离就离,结果后来还真离了,我当时脑子都是懵的。”

江恕显然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欲望:“行了,当我没问。”

任天高没停:“当时两个人都倔,没一个肯低头,我总觉得她会回来找我,女人就不能惯着,结果没成想她还真就一去不回头了。”

江恕:“够了,再说扣你年终奖。”

任天高:“后来她跟个美国男人结了婚,成了别人的太太,那男的特宠她,俩人生了对混血龙凤胎,哎呀那小孩儿长得可真漂亮,她天天在朋友圈秀,我吧连赞都没敢点。”

江恕:“明年工资也别想要了。”

任天高最后总结了句:“啧啧啧,悔啊,哪有谁离了谁就过不了呢。”

江恕:“……”

江恕随手把烟掐了,开门下车,径直往温凝那边走,没有一丝犹豫。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熟睡的小姑娘身上投下大片阴影,影子都知道死死将她全数揽入怀里。

温凝因为冷,缩成一小团,就那么点儿大,江恕没有一丝犹豫,脱下西服外套披到她身上,随后贴着她坐到凉椅上,面不改色地陪着。

任天高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行为艺术,放着边上豪华宫殿般的别墅不住,非得守着破凉亭挨冻。

夜里的温度变得更冷一些,温凝下意识地往有温度的江恕那边靠,两只小手无意识地探到他的腰,男人一把握紧,冷着脸却替她将双手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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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温凝睡得很沉,一是因为确实累,二则是江恕不停地用体温替她取暖,把人伺候得没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