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4/9页）

他该怎么说？

怎么质问自己的亲爹亲娘？

难道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不是他们的儿子吗？沁沁虽然不是他生的，但这些年他一直把她当亲闺女，难道他们就不能有一丝感情在沁沁身上？

但是话到嘴边，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敢问，怕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既而又想到，沁沁要是被苏家认走了，他怎么办？

他将来养老靠谁？谁来给他送终？

他害怕一进家门，看到的是冷清的房间，再也见不到沁沁那张笑脸，叫着“阿爹，阿爹。”

直到，门口看到童老太站在屋檐下正瞪着他，他才回过神来。

当时，童老太也没作声，一家子默默地吃了饭，谁也没有说话。

该干吗还干吗。

直到，童老太找了他。

……

他看了一眼米娟，米娟也抬起看他。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披上衣衫出了门，将门轻轻地掩上。

童老太并没有在门口就跟他说什么，也没有把他叫到上房，而是把他叫到了院子里。

这事她是瞒着老头子的，可不能让老头子知道，否则他一准反对。

母子俩就站在院子里，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

童老太没说话，童兴也保持沉默。

“老二啊，这事你有什么想法？”好久，童老太才问。

童兴：“什么事？”

童老太知道儿子心里一定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她暂时也不能给解释。

童老太：“就是沁沁亲人来认她的事。”

童兴抓了抓头发：“我能有什么办法？”

孩子都要走了，从此，他又成那个没有孩子的可怜人了。他想哭的心都有。

童老太：“我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干不干。”

童兴眼睛一亮：“阿娘你说。”

童老太凑近，悄悄地说：“你把沁沁认下来，就说是你的亲生女儿，什么捡来的，没那事。芷芷才是那个捡来的孩子，当时我们看孩子可怜，这才说沁沁才是那个捡来的。”

童兴张大嘴巴：“阿娘，你……”

“你是不是生阿娘的气，觉得阿娘让芷芷冒领沁沁的身份，抢走了沁沁该有的东西？”

“没，没有。”童兴心里再是难过，在阿娘注视着他的眼神下，也不敢真生自己亲娘的气。

那是他的亲娘，就算真的心里向着大哥，他还能怎样？

跟自己的亲娘绝交吗？

他做得出来吗？

他扪心自问，做不到。

“我就知道你在埋怨我了。”童老太叹了一声，“我是为你好，你大哥有两个孩子，失去一个女儿，对他没什么。但是你就沁沁一个孩子，你真舍得她回苏家去？从此，你再也见不到她？”

“阿娘，我……”童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当时你们决定让童芷冒领沁沁的身份，真的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你们的私心？”

童老太无比痛心地说：“老二，你就是这么想的？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童兴：“……”

童老太：“你是我生的，是娘的儿子，娘知道你那个病，再难有孩子。沁沁留在你身边，给你养个老，把芷芷舍出去，这样两全的事，多好。但是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这事，你能答应？”

童兴：“……”

童兴抓着头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想要留下沁沁，但是……

但是沁沁是人家的孩子，人家亲人找过来了，认走了沁沁，他能抓着不放？

唯独阿娘说的那个办法，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可是……

那样良心能过得去？

他矛盾了。

童老太替他做下了决定：“行了，这事就这么办了。”

童老太一言堂，就把这事拍下了。

童兴张了张嘴，最后反驳的话，愣是没说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