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第2/3页)

他也不孤傲清高假作派,只莞尔道:“日后,我唯有争取做个好伯乐,多发掘几匹千里马,才可回报殿下的厚爱了。”

曹玮一乐,知情识趣地不再在这暂且无解的话上纠缠,转而聊起别的来。

自上次迎送宴后,陆辞再次提起西夏那边的动静:“依我看来,李德明多年来维持这数张面孔,一面俯首称臣,蛰伏隐忍,一面残忍贪婪,公然劫掠,实在是对起承前启后这一作用想极了。”

曹玮不置可否:“此话怎样?”

陆辞道:“既无天灾,亦无人祸,西夏却一直朝宋廷哭穷,三番四次、厚颜无耻地以各种无稽由头,进行索要。他们为何缺钱至此?”

曹玮拧了拧眉,就听陆辞冷冷道:“多半是养兵去了。”

不以战养兵,在和平期间,蓄养一支庞大军队,很轻易就能拖垮一国国政。

就连史上称得上极其富饶的大宋也未能幸免,更何况匮乏自身经济基础、以游牧为主的党项?

这才逼得李德明为寻找财路急红了眼,不惜亲自领兵,蒙面劫掠各势商队了。

曹玮沉声道:“我曾听闻,其三子元昊文有韬略、武有谋勇,于事颇有见地,日后恐为大患。不过党项与吐蕃恩怨甚重,若起狼烟,多半是二者乱战,波及不到大宋来。”

陆辞一哂:“放任党项与吐蕃乱战,大宋隔岸观火,这主意瞧着不错,但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人人皆知吧。”

要真等党项吞并吐蕃,收拢周边大小部落,就已成庞然大物,根本不是安乐下惧战已久、还一路来割肉养虎为患的大宋能抵御得了的强敌了。

曹玮叹气道:“可不是?”

但他又能如何呢?

不过对李元昊这名字,陆辞其实并不陌生。

从遥远无比、又因枯燥乏味的历史书上,他模模糊糊记得的那点可怜印象,只剩对方是个‘脑筋奇葩的大傻逼’了。

但显然,李元昊能被载入史册,凭借的不可能只是他的傻逼,而是靠些为史官所痛恨且不齿的恶行。

陆辞不动声色地询道:“曹将军可曾亲眼见过李元昊?”

曹玮遗憾道:“我曾派人四处打听其行踪,只晓其不时于沿边榷市行走,去过几回,却始终不能得见。”

陆辞自然清楚,曹玮遗憾的究竟是什么——若真叫曹玮撞见了,可就不是单纯‘瞧瞧模样’而已了。

若李元昊真是个如传闻般,有英雄大略的难得人物,那曹玮纵使不当场要了对方命,也起码让对方脱一层皮,以绝后患。

见陆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曹玮顿时眼皮一跳,忍不住提醒道:“西夏可与那些个小部族不同,一旦开战,大宋定要伤筋动骨,可不是由你似之前那般胡编乱造个理由就成的。”

陆辞无辜道:“在曹将军眼中,我竟是个如此莽撞之人么?”

曹玮嘴角一抽。

莽撞?

狡诈精明还差不多。

陆辞微笑:“我不过是在想,曹将军之所以会数次‘遇’李元昊未果的原因。”

三番四次,就不可能是巧合。

可能是党项早有防备,在宋廷处安插了人,消息灵通,避开了曹玮。

也可能是大宋这的情报掌握过于滞后,连李德明那颇为得意的子嗣的动向都不清楚了。

陆辞摸索到这一短板,也不着急,继续道:“总之,与其每年陪他们玩礼尚往来的回赐把戏,倒不如将钱省下,陪他们练练兵。”

因洞悉了汉人‘中央之地,物华上国’下,要显示大度和仁慈的一贯做派,清楚回赐的宝物永远比收得要多,上贡的蛮族们才会纷纷尝到甜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前来‘上工’,得了大批大批的回赐物品,其中还不乏趁机夹带的、国内颇为紧俏的军需物资。

哪怕是设置了路卡,对经常性带着使团出入宋境的李德明而言,也是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