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4页)

“水……”

一缺了口的破碗盛满水抵在她的唇边。

柳安安好咳。

她嘴唇毫无血色的白,缺水缺的都起了一层干皮,一喝到水,咕噜噜咕噜噜吞咽,小破碗撤回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

“还想喝……”

刚睡醒的她声音软绵绵地,撒娇起来熟门熟路。

“自己起来倒。”

语调平平的声音响起,柳安安脑子跟雷炸了一样,受惊小仓鼠似的猛地在原地蹿了一截,扭头看清,端着小破碗的,可不是那位气度惊人的暴君吗!

他瞥了她一眼,随手将小破碗放在一侧,

柳安安心里像是住了一个跳跳兔,上蹿下跳毫不安分。

刚刚给她递水的,是暴君?

他亲自伺候她?

她脑子坏掉了出现幻觉,还是……还是她濒临死亡,暴君垂怜她最后一眼?

柳安安咬着手指,眼睛里只是一霎,就盛满了难过。

男人上前两步,抬手伸来。

柳安安猛地闭上眼。

下一刻,冰冷的大掌落在她的额头。

咦?

柳安安警惕地睁开一只眼,男人收回手,离开房间。

不过是短短一会儿,他又端来了一个小破碗。小破碗里散发着浓郁的药味。

柳安安心中惊讶,可她真的不敢让暴君伺候她,硬生生撑着身体坐起来,诚惶诚恐弯腰伸手接过小破碗。

“公子,公子放着我来,不敢劳烦公子。”

这会儿碗里哪怕是一碗的砒|霜黄连,柳安安都不敢迟疑片刻,咕噜噜咕噜噜往肚子里灌。

苦得她要哭不哭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解渴了。

“不敢?”

褚余看着小姑娘头顶的旋儿。

“已经劳烦我一夜,现在说不敢有何用?”

最后一口柳安安刚憋在嘴里,差点忍不住吐出来,呛得眼泪花花硬生生吞了下去。

什么叫,劳烦了一夜?

她哪里来的胆子敢劳烦暴君照顾她一夜?

喝完药,柳安安连炕都不敢躺了,站在暴君身边绞着手指。

背上可真疼。

昨日暴君给她说,只不是擦伤,可这擦伤疼得当真抓心挠肝地。柳安安总想回头看看,自己背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擦伤。

傻杵在那儿没一会儿,门外来了个老妇人,

“娘子醒了?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后生也还没吃的,你们夫妻俩正好一起。”

柳安安猛地抬起头。

瞠目结舌。

夫妻?

这里哪里来的夫妻?

谁和谁?

脑子乱糟糟一片时,一只手已经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往前提溜了两步。

“就来。”

农舍能做出来的饭菜,哪怕是老妇人再怎么用心,手艺所限制,也不过是比粗茶淡饭还要再贫瘠一些的。

那准备出嫁的小女子端来碗筷,放在裂纹了的土桌上,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褚余身上。

农家的小女子大都干活,晒得脸颊红彤彤的,看不出什么,只她手脚麻利给褚余面前摆了饭,声音有些学柳安安的娇细。

“公子请。”

褚余眉也不抬,就着那放在他面前的碗直接推给了柳安安。

柳安安还在纠结老妇人说的话。她一个撑死了连名分都没有拿到的小妾,怎么敢和暴君称作夫妻,心里忐忑的时候,面前多了一个碗。

“公子不吃吗?”

刚问出口,柳安安就后悔了。这可是帝王!哪怕不是帝王之前也是皇子,何曾吃过这种平民家中的粗茶淡饭。这种农家饭,他肯定吃不下去啊。

出门在外,暴君身边除了她,一个伺候的也没有,这个时候是不是就是体现她重要性的时候了?

柳安安刚要放下筷子,褚余瞥了她一眼。

“你先吃。”

柳安安哦了一声,老老实实接过褚余的碗开始扒拉。

扒拉着扒拉着,碗底出现了一个金黄的煎蛋。

柳安安一时难办。鸡蛋哦,平日里的确不稀罕,但是这种地方能有鸡蛋,肯定是稀罕的。这种东西应该给他吃才对。可是自己都已经吃剩下了,暴君怎么可能动她的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