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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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一只白皙漂亮的手“唰”地把米白色卷帘拉起。

落地窗透明干净。

下午,外头日光正烈着,光柱洒过纪梵的原木色的办公桌、橡木地板,照耀在中央的一整面驯鹿皮地毯上。

桌上摆着几盆小植物。

这几天纪梵虽疏于照料,她的助理却浇水浇的勤快,长势很好。

多肉、芦荟都肥嘟嘟的,冒着生机。

“你脑淤血?”

许青竹往软沙发上一倒,惊讶地说:“这是什么病,和脑溢血是同一种么?好吓人。”

纪梵轻轻笑了,卷发里一张脸低垂着,头也不抬:“也没什么,这病我小时候就有了。”

“嗯?”

她有些惊讶,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转圈:“为什么呢。”

“运气不好。”

纪梵捏起杯子,喝了口热水,语焉不详:“出生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人就是这么回事儿,很多东西,愈是重要,愈是不当回事儿。大抵有些东西,就和空气一般,习惯了觉着它没什么存在感,一旦失去,才发现它何等重要,没了它呼吸都困难。

身体健康是这样。

某些人也是这样。

纪梵把咖啡戒了,改喝别的更温和一些的东西。

白色瓷杯里飘着几粒枸杞,刚接的热水,还烫着,直冒白雾。

许青竹瞄了一眼她的杯子。

改泡枸杞茶了?

许青竹眨眨眼:“开始养生了?”

纪梵没说什么,长睫低垂着。

“打算什么时候手术?”她问。

纪梵唇边浮起一丝笑意,却是淡淡的。

“暂时不打算手术。”

“嗯?”

许青竹有些惊讶。

纪梵不紧不慢地解释:“我了解了一下,这个病如果不严重,是可以靠吃药治疗的。做手术很麻烦,还很有可能有后遗症。”

许青竹皱眉。

“那也不能不手术吧。手术成功率多少?”

“百分之九十往上。”

“这么高。那有什么好纠结的。”

“后遗症很多。你知道最严重的是什么?”

纪梵抬眸,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静静看着人,居然有些叫人窒息的绝望感:

“开颅手术,做完可能失去意识,变成植物人。”

“......”

“深度昏迷,失去意识,偏瘫。”

“......”

纪梵笑着摇摇头:“能吃药好就吃药吧。我不做手术。”

她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塑料袋的药,又起身接了一杯热水,仰头把药丸往下咽。

纪梵五官生的漂亮,像画中美人,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一双眼睛格外动人。她仍和从前一样,坐在那,脊背挺直,坐姿端正的几乎有些僵硬。长卷发浓密乌黑,衬得皮肤白似雪,若不是唇色红润,整个人瞧着就毫无血色,冷的有些死气。

她皮肤很白,却和姜茶的不是同一种白。姜茶的是温暖的、少女似的粉白,桃花瓣似的,总微微的有些红晕,生机勃勃的。纪梵的却是冷白,像是冰块儿,哪怕是天气炎热的时候,也不怎么出汗,脸上半点气色都无。

她把遮住视线的卷发撩开,轻声道:

“我现在感觉已经好些了。”

“那,你和姜茶说了么?”

许青竹轻声问。

“没。”

纪梵想了想,道:“让她安心拍戏。她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也是。”

许青竹和她聊着,总觉得有股子沉沉的死气,压的人喘不过气。

即便纪梵总是轻轻笑着的。

她站起身:“我有点事,先走了。”

门一合上,纪梵就紧紧皱着眉,她那素来挺直的脊背一瞬间就像坍塌了一样,只死死撑着桌子,又虚又软。

眼神直直的。

长达好几秒的时间,她又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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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纪问了好多关于你从前的事。”

姜茶停下洗碗的动作,怔了怔,抬眸:“她问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