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想起近几日的落魄,他心里极度不甘。

信用卡欠着三万,高利贷借得不少,却久久等不到转账,洗衣房迎来物业和保安,大张旗鼓地讨要房租,新老婆指着自己鼻子骂他没用,今天已经搬回娘家住了。

之前还没想明白呢,怎么本来属于他的幸福生活,一下子全没了?

昨天去褚新集团一闹,全都知道了。

幸好他机敏,抱上楚轩昂那条大腿,不然连饭都没得吃!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楚家二子,楚辞奕在整他。

楚辞奕是谁?他儿子秦生的老相好,晚上睡觉躺一个被窝的。

但凡秦生愿意帮忙说一句公道话,他会沦落至此?

没良心的白眼狼。

攀龙附凤过上有钱人生活了,就想甩开他了?门都没有!

秦何琼越想越觉得亏。

他伸出手,理所当然道:“给我五万。”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子,凭我给你吃给你穿,供你上学!”

秦生本就身体不适,额头上淌着密密的汗。

闻言脸色更是惨白如蜡,冷冷道:“好啊,等你死了,别说五万冥币,五百万都行,让你在阴间买套别墅,买辆豪车,好好把阳间没享受够的福都享完.”

“敢跟老子顶嘴——”

秦何琼抽出嘴里的烟,吐出烟圈,想仿制小时候,拿燃烧着的烟头烫他。

然而手臂还挥舞在空中,便被半途拦了下来。

“秦先生的高利贷都还完了吗?”

楚辞奕背着光,明媚的太阳描绘出一个挺拔修长的轮廓:“怎么还有胆子在白日里行走?”

“你难道不应该像老鼠一样,在下水道里四处逃窜吗?”

他的声音温润低沉,语调不紧不慢,显得格外优雅冷静。

秦何琼生生打了个寒战。

——这个比他要小十几岁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贵公子的气息,明明看上去无半点威胁之力。

却叫他腿脚发冷,胳膊钝痛。

指尖夹着的烟也因此抖落在地。

按理说,他们这种温饱线上挣扎的家庭,是触不到楚辞奕的。

却有杨宗国当中牵线搭桥,给予秦何琼一笔不菲的报酬。

让他亲自把儿子送到楚辞奕手里。

目的在于试探楚辞奕是否真喜欢肖像画上的男孩。

想不到弄巧成拙,毁了联姻。

秦何琼贪婪,得了杨宗国的酬金,想起儿子和楚家次子的关系,谋划着两头拿好处。

起先,楚辞奕有求必应。

后来他得意忘形,透露当初把秦生送上床,又从中获利的,就是他自己。

楚辞奕表面波澜不惊,只是轻轻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提醒道:“秦先生,人心不足蛇吞象,过去的往事我不会再追究,但以后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希望你心里有一把称。”

秦何琼陪着笑,不以为意。

楚辞奕给他的感觉,一直温和可亲、彬彬有礼。

这种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能有什么好怕的?

秦何琼想错了。

三年前,秦生从楚辞奕那逃回来后,他以为秦生已经被厌弃。

便偷偷联系了曾经的老板,一个做玩具生意的。

人是送出去了,但没得手。

这位李老板三个月内突然因资金周旋困难而破产。

很快,秦何琼自己也跟着倒霉起来。

一开始,他因为一些小错被店长辞退。

晚上去夜场寻乐子,遭到年轻姑娘的仙人跳,被抓住打了一顿,又被坑了一大笔钱,夜场老板不肯就此放过,扬言要砍下他的小指头。

秦何琼慌不择路,翻铁栅栏逃跑。

一个不慎尖刺贯穿了手背,血流成河。

躺在医院静养一月,终于钱财散尽。

出来后,他又找了家洗脚房“疏解压力”。

恰巧碰到了警察查房,带回去拘留。

看守所的警察哪里会好吃好喝地款待他,加上洗脚房恰巧跟一桩贩毒案有关,他自然也被当作嫌疑犯,轮番审问,一旦到了期限,又以其他理由将人看押回来,继续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