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3/3页)

我容小蝎休息了一会儿:“还没说大家夫司基呢?”“哄越多人民越穷,因为大家只管哄,而没管经济的问题。末后,来了大家夫司基——是由人民做起,是由经济的问题上做起。革命了若干年,皇上始终没倒,什么哄上来,皇上便宣言他完全相信这一哄的主张,而且愿作这一哄的领袖;暗中递过点钱去,也就真做了这一哄的领袖,所以有位诗人曾赞扬我们的皇上为‘万哄之主’。只有大家夫司基来到,居然杀了一位皇上。皇上被杀,政权真的由哄——大家夫司基哄——操持了;杀人不少,因为这一哄是要根本铲除了别人,只留下真正农民与工人。杀人自然算不了怪事,猫国向来是随便杀人的。假如把不相干的人都杀了,而真的只留下农民与工人,也未必不是个办法。不过,猫人到底是猫人,他们杀人的时候偏要弄出些花样,给钱的不杀,有人代为求情的不杀,于是该杀的没杀,不该杀的倒丧了命。该杀的没杀,他们便混进哄中去出坏主意,结果是天天杀人,而一点没伸明了正义。还有呢,大家夫司基主义是给人人以适当的工作,而 享受着同等的酬报。这样主义的施行,第一是要改造经济制度,第二是由教育培养人人为人人活着的信仰。可是我们的大家夫司基哄的哄员根本不懂经济问题,更不知道怎么创设一种新教育。人是杀了,大家白瞪了眼。他们打算由农民与工人作起,可是他们一点不懂什么是农,哪叫作工。给地亩平均分了一次,大家拿过去种了点迷树;在迷树长成之前,大家只好饿着。工人呢,甘心愿意工作,可是没有工可作。还得杀人,大家以为杀剩了少数的人,事情就好办了;这就好象是说,皮肤上发痒,把皮剥了去便好了。这便是大家夫司基的经过;正如别种由外国来的政治主义,在别国是对病下药的良策,到我们这里便变成自己找罪受。我们自己永远不思想,永远不看问题,所以我们只受革命应有的灾害,而一点得不到好处。人家革命是为施行一种新主张,新计划;我们革命只是为哄,因为根本没有知识;因为没有知识,所以必须由对事改为对人;因为是对人,所以大家都忘了作革命事业应有的高尚人格,而只是大家彼此攻击和施用最卑劣的手段。因此,大家夫司基了几年,除了杀人,只是大家瞪眼;结果,大家夫司基哄的首领又作了皇上。由大家夫司基而皇上,显着多么接不上碴,多么象个恶梦!可是在我们看,这不足为奇,大家本来不懂什么是政治,大家夫司基没有走通,也只好请出皇上;有皇上到底是省得大家分心。到如今,我们还有皇上,皇上还是‘万哄之主’,大家夫司基也在这万哄之内。”

小蝎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