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宣誓书(第3/5页)

第二次是在一八〇七年,同样属于楠塔基特的“联合号”,在亚速尔群岛附近遭到类似攻击而全船尽毁,但是这次灾难的真实细节我从来没有机会接触到,只是不时地有捕鲸者偶尔提及。

第三次,大约十八年或二十年前,指挥一艘美国一级单桅纵帆战船的海军准将,有天碰巧和一伙捕鲸船长一起,在桑威奇群岛欧胡港的一艘楠塔基特船上进餐。谈话转到了鲸鱼身上,准将对在座的几位专业人士将鲸鱼说得力大惊人颇为怀疑。例如,他断然否定任何鲸鱼能把他坚固的战船击伤,让它渗漏出一星半点的水来。好极了,可好事还在后头。几个星期之后,准将指挥他那艘坚不可摧的战船出发前往瓦尔帕莱索。但是中途被一头大腹便便的抹香鲸拦住了,请求和他商谈一下机密要事。结果这件要事就是给了准将的战船以狠狠一击,使得他只好把所有的水泵都拿来排水,一面径直驶向最近的港口,把船倾斜过来,加以整修。我不是一个迷信之人,但是我认为准将与那头鲸的会面是出自天意。塔苏斯的扫罗不就是受到类似的惊吓,才从不信上帝转而成为信徒的吗?我告诉你,抹香鲸才不会忍受任何的胡言乱语呢。

现在我要向你提一提《朗斯多夫的航海记》,以说明一件小事的原委,这位作者对这个事实特别感兴趣。顺便提一句,你一定知道,朗斯多夫是本世纪初俄国海军上将克鲁森施滕所领导的著名探险队的一员。朗斯多夫船长在第十七章的开头这样写道:

“到了五月十三号那天,我们的船准备启航,第二天我们就驶入了开阔的海域,前往颚霍茨克。天气十分晴朗,但是冷得难以忍受,我们不得不穿上了皮衣。有些日子,风一直很小,直到十九号,才从西北方向刮来一阵凛冽的大风。一头巨大非凡的鲸鱼,身体比我们的船还要大,几乎就躺在水面上,但是船上没有一个人察觉到,直到满帆行驶的船眼看就要撞上它的瞬间,而这时已经无法避免与之相撞了。我们于是陷入了千钧一发的危险之中,这时,这个巨大的生物,弓起脊背,把船顶出水面至少有三英尺。桅杆摇摇晃晃,船帆全都落了下来,我们这些在底舱的人全都马上窜到了甲板上,以为船肯定是撞上了礁石;与此相反,我们看见的是那怪物正在游开,姿态极其庄严肃穆。德沃尔夫船长马上开动水泵,检查是否船身在这次震动中遭到损坏,非常幸运,我们发现它竟完好无损。”

此处提到的指挥这艘船的德沃尔夫船长是新英格兰人,作为一个船长,在经过充满非凡冒险的漫长生涯之后,现定居在波士顿附近的多切斯特村。我有幸是他的外甥。我特意向他问起朗斯多夫所写的这一段。他证实了每一个字。不过,这艘船绝不是什么大船,它是在西伯利亚沿海建造的俄国船,是我舅舅把他从家乡开出去的那艘船卖掉后买来的。

在莱昂内尔·韦弗(他当年是丹皮尔的一个老友)那本跌宕起伏、充满男子气概的《航行记》中,记述了老式的冒险,同时也充满了实实在在的奇迹。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件小事,和我们刚刚引用的朗斯多夫的记载颇为相似,我忍不住插在这里作为增补例证,万一有此需要的话。

当时,莱昂内尔似乎正在去往约翰·费迪南多的途中,也就是现在的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在驶往那里的途中,”他写道,“大约早上四点,我们离开美国本土一百五十里格的时候,船身感觉到一阵可怕的震动,船上的人惊慌失措,几乎不知自己置身何处,或是发生了什么;反正每个人都在等死。的确,震动如此突然和猛烈,我们都以为是触礁了;但是惊魂甫定之后,我们抛下铅锤,探测水深,但没有探到海底……突然的震动让大炮跃出了炮架,有几个人被震得滚下了吊铺。头枕枪筒躺着的戴维斯船长,从他的房舱里被抛了出来!”莱昂内尔随后将震动归之于一次地震,为了证实他的这个判断,他声称当时在某处确实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给西班牙沿岸造成了巨大破坏。但是我却不甚怀疑,在黎明的黑暗中,震动的原因是一头看不见的鲸鱼从下面垂直撞击了船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