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哈吉害怕饿坏了肚子，自觉非吃不可，便吃了些蛇肉。片刻过后，哈吉觉得口渴，向老太太要水喝。

老太太说：“你前面就有泉水，去喝点儿吧！”哈吉走到泉水旁，一尝水，发觉水是苦的。因为口渴得厉害，虽然水苦，还是喝了几口。

哈吉回到老妪跟前，问她：“老太太，真怪呀，你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吃这种东西，喝这种苦水呢？”

老妪回答道：“你们那个地方怎么样？”

“我们那个地方房舍宽大，水果新鲜可口，水丰富而甘甜，食物精美，羊多肉壮，一切都好。姑娘那么漂亮，只有在伟大安拉向虔诚信士描绘的天堂里才能看到。”

“这些，我都听说过。请你告诉我，你们那里可有那样的君王：统治你们，施行暴政，若有谁稍有过错，财产被抄，人被抓走。亦可随时将你们赶出家门，叫你们无家可归。”

“也许有那样的情况。”

“如此说来，凭安拉起誓，伴着暴政和压迫的美味佳肴、美好生活，也就只能是置人于死地的毒药，而我们和着安稳和宁静的粗食苦水生活倒成了有益的解毒药。难道你没听人说过，‘除了伊斯兰教，最大的快乐则是健康和安宁’这样的话？这来自于信从安拉的君王的公正及其他安拉土地上实行的良好政策。以前的帝王喜欢自己拥有最低的威严，只要百姓们看见他感到害怕也就够了。而当今的君王们希望自己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和尊严，因此当今的人已经不像古人。我们这个时代是无耻吹捧、夸夸其谈者们的时代；那些人具有厚颜无耻、暴虐冷酷的特点，惯于挑拨离间，制造嫌恶敌视。假若伟大君王及其求伟大安拉护佑的人在他们当中显得软弱，或者没有政策和威严，那么，毫无疑问，必然造成国家破落，百姓遭灾。有这样一句民谚：‘有君王暴虐百载，无百姓相残一年。’假如百姓暴虐，安拉就会派暴君来统治他们。

“相传哈加吉·本·优素福①有这样一段故事。一天，有人递给他一封信，信上写道：‘你要敬畏安拉，不要欺压安拉的信仆。’他读完信后，登上讲台，发表演说道：‘众人们，伟大安拉要我管辖你们的事情……’”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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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哈加吉·本·优素福（661-714），伍麦川王朝著名军事将领。692年奉哈里发之命，杀死自称哈里发的阿卜杜拉·本·祖拜尔，因此立下大功，深受哈里发赏识，被任命为希贾兹总督。后来又平定了希贾兹、也门和叶麻麦各部落的叛乱，重新实现了阿拉伯半岛的统一。694年被哈里发任命为伊拉克总督，曾先后镇压伊拉克库法的什叶派和巴士拉哈瓦利吉派的反抗，并平定了东方各省的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