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老翁继续讲故事……

有一天,我参加一个演唱会,当时那个青年和那位歌女都在场。那个歌女边弹边唱道:

情人心中有怨气,

却无处发泄怨言。

唯有哭泣流泪,

倾泻出自卑情感。

青年听后,说道:“唱的妙啊!凭安拉起誓,小姐,你允许我去死吗?”

坐在幕后的歌女说:“是的。假若你是恋人的话,你就去死吧!”

青年躺在靠枕上,闭上了双眼。当轮到他喝酒时,我一推他,发现他已经死了。于是,人们立即朝他围拢过来,霎时之间,欢乐气氛消失一尽,大家随后各自归去。

我回到家中,家人感到奇怪,问我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早,我只好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对那个青年之死无不感到吃惊。

我的女儿听完我讲的故事,立即离开我走去,进了另一个房间,我马上跟了过去,当我进入那个房间时,只见我的女儿已躺在枕头上,姿势就和那个青年一模一样。我上前推推她,发现她已经死得僵挺挺的。家人们立即动手为她穿卡凡,将她送往坟地。与此同时,人们抬着那个青年的埋体往坟地里走去。当我们正走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时,突然看见第三伙送葬的队伍,他们抬的是那位歌女的埋体。原来那歌女听到我女儿去世的消息后,立即躺了下去,断气了,

就这样,一天之中,我们埋葬了三个殉情人。这是关于情侣们的最奇异罕闻的故事。

讲完《三个殉情人的故事》,莎赫札德接着讲《殉情男女的故事》:

相传,卡西姆·本·阿迪讲到一个泰米姆部族人的故事:

有一天,我外出寻找一峰走失的骆驼,来到塔伊部族人居住的地方,我在那片水草肥美的地方,看到两个群体,他们住的地方很近,他们的语言也一模一样。当我深入到他们的内部仔细观察时,在一个群体中看到一位青年,看上去病得很重,活像一个穿了洞的破酒袋。我正在留心观察时,那位干瘦的青年吟诵道:

不解靓姐心意,

何故不来访?

心存吝啬情,

还是感到悲伤?

乡亲们相继看我,

我却病卧在床。

为什么独独看不见,

你那俊俏的脸庞?

倘若你真有病,

我决不让你失望。

定会探望你,

决不惧怕恫吓狂。

因畏闲言你身离去,

我独自留在这个地方。

我失去友中亲人,

寂寞实在难以称量。

小伙子的诗被另一群体中的一位姑娘听到,只见那姑娘快步朝小伙子走来。姑娘的家人见她奔向小伙子,立即跟了过去。当家人们追上她时,她便和家人们厮打起来。

小伙子见姑娘与家人厮打,立即向姑娘跑过去。这时,小伙子的家人们当即追了上来,用力抓住小伙子,只见姑娘拼命挣扎,力图摆脱家人的纠缠。而小伙子也在奋力挣扎,尽全力挣脱亲人们的手。经过一番奋力抗争,姑娘和小伙子终于摆脱了各自家人们的撕扯,相互拥抱在一起,然后倒在地上,双双无常……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