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料骗子(第4/7页)

“你没有吃错药吧?”小利亚诺问。

“你还是再坐下来,”萨克说,“让我慢慢地告诉你。在十二年前,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并没有死——尽管这个地方有许多孩子喝了地面的淤水得病死了。这个孩子在不到八岁的时候,就淘气顽皮得出了名,街坊邻居无人不晓。几个勘探金矿的美国人来到这里,曾带着信件找过乌瑞克先生,那几个美国人很喜欢他的孩子。他们给他灌输了许多有关美国人的故事。一个月后这些美国人走了,那个孩子也从此失踪了。人们猜测他可能是躲在一条水果运输船上的香蕉堆里,偷偷地去了新奥尔良。据说有人曾在得克萨斯见过他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了。乌瑞克老先生花了成千上万的美元,派人去寻找他。他的母亲伤心透了,这小家伙是她的命根子,她到现在还穿着丧服呢。不过,人们也说这位夫人相信她的儿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希望。在这个男孩的左手背上文了一只爪子里抓着长矛的老鹰。那是老乌瑞克先生从他古老的西班牙家族继承下来的一种徽章,或是图腾。”

小利亚诺慢慢地举起了他的左手,在很奇怪地盯着它看。

“这个主意太妙了,”萨克说,伸手到办公桌的后面,拿出一瓶走私的白兰地,“你脑子不笨。我呢,会文身。我这个领事待在汕达根为的是什么呢?啊,到今天我才算弄明白了。一个星期之内,我就能把这只抓着长矛的老鹰在你的手背上文好,保证天衣无缝,就像它生来就长在你身上似的。我来时带了一套文身用的针和墨水,就是因为我确信你有一天会来到这里,多尔顿先生。”

“噢,先生,”小利亚诺说,“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

“好吧,我就叫你小利亚诺。反正你的这个名字也用不了多久了。你觉得把你的名字换成乌瑞克少爷怎么样?”

“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也没有做过谁家的儿子,”小利亚诺说,“如果我曾有过父母的话,他们在我出生的时候,也都死了。你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好吗?”

萨克把身子朝后仰起,靠在了墙上,冲着光亮,举着他的玻璃酒杯。

“现在,我们就来谈一谈,”萨克说,“看看你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愿意走多远。”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小利亚诺只是简单地回答说。

“回答得很好,”领事说,“不过,这一回用不着你冒太大的风险。计划是这样的:等我在你的手上文好那个徽记之后,我就会通知老乌瑞克。与此同时,我会将我所了解到的有关这个家族的情况都提供给你,这样你在跟他们老两口的谈话中间就不容易露馅了。你长得像他的儿子,你会说西班牙语,你很快就会熟悉了他们家的情况,你对得克萨斯州也很了解,而且在你的手背上又将文上老鹰的标记。到时,我会通知他们说,他们的合法继承人回来了,在我这里,想要知道他是否能够得到父母的原谅,父母是否还愿意收留他。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很快地跑到我这里,将你热烈地搂在怀里,这场戏也就到此结束,然后大家就可以在休息室里吃点儿点心,在大厅里散散步了。”

“这就是你的计划?”小利亚诺说,“我刚来到你的地盘,马鞍卸下来还没有一会儿呢,老兄,而且我以前也从来不认识你。如果你只是想要给我找个父母亲,哦,那我可是看错人了。”

“说得太好了,”领事说,“我好久都没有遇到过一个像你这样能跟我的想法合拍的人了。剩下来要做的就比较简单了。只要他们把你带回他们家里一会儿,就足以成事了。不要逗留得太久,以免叫他们发现你左肩膀上没有红色的胎记。老乌瑞克家的一个小保险柜里,总放有五万到十万的美元,而那个保险柜,你用一根铜丝就可以弄开。你把钱拿到手。我的文身技术占一半,我们五五分成,然后随便搭上一条不定期开往里约热内卢的货船。如果没有了我的服务,美国政府就要瘫痪了的话,那就叫它垮掉吧。你认为如何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