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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说得还真够委婉。”

“我的房间离艾略特舅舅和妈妈的房间都有点距离,所以自认为不用担心被发现。等我们回到美国以后,我就可以写信给他说我怀孕了。到时候,他也只能回来和我结婚,而且只要他回到美国,我相信要他留下来也很容易,尤其是妈妈身体也不好。我心想怎么以前没想到这个办法,实在是够笨的,这样问题就全都解决了。夜店的音乐停了下来,我仍旧贪恋着他的怀抱。后来我说已经很晚了,第二天要搭中午的火车,最好现在就回家。我们搭了同一辆出租车,我依偎着他,他用胳膊揽着我,亲了我好多下,那种感觉太美好了。好像才一转眼的工夫,车子就开到了家门口。拉里付了车钱,出租车突突地开走。他说要走路回家,但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问:‘要不要上来再喝最后一杯呢?’他只说:‘好啊,你愿意的话。’

“他按了门铃,门开了。我们一进门,他就先开了电灯。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完全没有怀疑,诚实又天真,他显然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快落入我的圈套了。我顿时觉得自己不能耍这么恶劣的手段,这好像在抢走小孩手中的糖果。你猜我后来怎么办?我说:‘我看还是不要好了。妈妈今晚不太舒服。如果她睡着了,我怕吵醒她,晚安吧。’我仰起脸颊让他亲了一下,然后把他推出门,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你很后悔吗?”我问。

“虽然没什么值得高兴,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这种事我真的做不出来,那不是我的真心,当时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她咧嘴笑着,“也许可以说我良心发现吧。”

“也许吧。”

“所以我也必须承担后果,以后一定会更加谨慎的。”

我们的谈话差不多就此结束。伊莎贝尔想必觉得,如此无拘无束地跟人聊天,着实感到宽心,但我也只帮得上这一点忙,不禁觉得有些心虚,因此多讲了几句安慰的话。

“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如果过程有很多波折,就会觉得非常难过,以为永远无法释怀。但是最令人出乎意料的,往往是航海带来的疗效。”

“怎么说呢?”她面带微笑。

“爱情就好比航海技术很差的水手,颠簸的航程会让人受尽各种折磨。不过,如果你和拉里之间隔了一片大洋,你就会恍然大悟,刚开始那点难以忍受的痛苦,以后竟然会变得微不足道。”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算是吧,以前经历太多风风雨雨了。我只要陷入单恋的痛苦,就会立刻去搭邮轮出海。”

外头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我们决定直接开车回伦敦,毕竟伊莎贝尔不看汉普顿宫和伊丽莎白女王寝宫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在这之后,我还见过伊莎贝尔两三次,但是都有别人在场。后来我觉得在伦敦住得差不多了,便前往奥地利的提洛尔山区住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