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摸金校尉(2)(第2/3页)

据陈天顶描述,识别玉的新旧,一方面要看它制造时的刀工,另一方面就要看玉表面的受蚀情况,简而言之,就是玉色。近代制造的玉器往往追求古玉效果,有时做得很像,但总是有区别。如果你得到了一件古玉,它的颜色同我们所知道的标准作品颜色不一样,那就是赝品了。

“好吧,这砚台也是假的,可我那龙凤彩瓶?”戴笠允自挣扎。

“你是说这个?”陈天顶拿起第三个柜子上的小瓶,倒了过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戴笠赶忙说道。

“嗯,瓶底的印记落款是真迹。”陈天顶看了两眼,终于说了句令戴笠舒心的话,但下一句话,又让戴笠舒心不起来了。

“可这瓶子,还是假的。”陈天顶又放了回去。

“陈老板,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跟在戴笠后面的曾养甫忍不住说道:“一会儿说印记是真的,一会儿又说彩瓶是假的。”

“我没说错呀?”陈天顶摇了摇头:“印记是真的,瓶子是假的。”

“但……但这不都是一个瓶子吗?又不是两个瓶子,一个真,一个假。”曾养甫瞪大了眼。

“呵呵,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其实吧,这种方法是非常常见的。”陈天顶解释道:“因为瓷器底上的印记落款很难仿制,所以一些仿制者会从破损或者不具备很高经济价值的瓷器上将旧底切割下来,与仿制的瓷身拼接在一起,烧制成新的瓷器,再卖给经验不丰富者,以前刚入这行的时候,我就上过这个当,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怎么样,养甫。长见识了吧?”戴笠苦笑道。

“是啊,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幸亏我没学陈老板这行,不然百万家产,一晚上就被我败光了,收回来的全是赝品。”曾养甫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戴笠开怀大笑。

说到这,他身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么陈老板,能否帮我看看正厅里,那两幅南北朝陆探微和张僧繇的花鸟画?”

“不用看了,我在来的时候,就看过了。假的,都是假的。”陈天顶丝毫不给面子的说道。

“书画作伪的方法基本可归结两大类:其一是完全作假,即运用勾、填、临、摹等手段,多依名家原本,按其笔法、构图特点进行‘创作’。此类方法因经常露出作伪者的笔意风格,破绽较为明显。但有些完全凭空臆造者,只是假借名人之名,不管其书画风格如何,因为无法对证,反而容易骗人。”

“其二是利用原画本身作假。多采取挖、刮、改、添款印,或以拆配、割裂等手段将原作改头换面,冒充名家作品牟利。这类作假的技术处理一般由装裱、修复的艺匠高手与画商或作伪画师合作完成。有时真假相掺,让人不易分辨。例如将通景条屏拆成单幅,手卷割成数段;或以大改小,杂凑册页等。”

“你这两幅画,说实话,的确是南北朝时期的东西,但作者却不是陆探微和张僧繇,只是些不知名的小画家而已,被拼接后重新装裱,就成了现在的名家真迹。所以,戴处长,有空的时候,你不如试着用水在画上的印章周围涂一涂,我保准,那张后来粘贴上去的纸片,就掉了。”

大概是说了会话,身子太热的缘故,陈天顶摘下了小皮帽,重新坐回了沙发。

回忆他先前那番精妙绝伦的演讲,再加上此刻气定神闲的样子。当真应了那句老话,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精彩,十足的精彩!”对面的戴笠伸出双手,毫不吝啬的鼓起掌来。但细心的杨开却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就好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还未等陈天顶反应过来,戴笠的声音就陡然转冷,仿若自九幽地狱里说出来一般:“不愧为‘摸金校尉’的唯一传人。”